這父子倆還真冷靜。
“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看看,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池真之介又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的骨折不正常,檢查期間大概能看出來,而且也無法解釋我的腰椎是怎麼骨折的,所以需要一個不會大驚小怪、不會亂問、不會隨便把情況往外說的醫生。”
“這個沒問題,我們去安布雷拉的實驗室,那裡有醫學專家,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彆人,可以由我來操作檢查儀器,讓諾亞指導並分析檢測結果。”
“還需要一個信得過的獸醫,或者幫鳥類檢查的儀器,非墨的骨頭也斷了兩根。”
“沒問題,但我們要回倫敦去,怎麼跟你母親和其他人解釋?”
“她還沒醒吧?”
“還沒有,我收到你的簡訊後,告訴她我想去上洗手間,打算先到你這裡來看看情況再說。”
“你現在先回去換衣服,換騎馬服,如果她問起,你就說在走廊間遇到我,準備和我先去馬廄看看馬……”
“隨後,我們兩個人決定到外麵騎一圈,來一場父子兩人的騎行交流,不過你意外墜馬了,還不小心壓到了非墨,你的腰椎脫位了,非墨也被你壓斷了骨頭……”
“大概就是這樣,在大家醒來之前,我們在遠離古堡的草野上,等著你叫來的直升機,然後我們搭直升機直接回倫敦安布雷拉總部的樓頂。”
“不錯的計劃,”池真之介一臉鎮定地點了點頭,“你母親會埋怨死我的。”
“如果跟其他人說,我睡覺的時候腰突然斷了,你覺得其他人會不會相信?”池非遲道,“母親可能會懷疑我身體有其他問題,或者我半夜出門夢遊摔斷了腰,如果你堅持認為我是身體進化,會被其他人當成腦子出了問題。”
“我也隻是想在被你母親埋怨之前,先埋怨你兩句,你在這裡等我,最多半個小時,門就不用鎖了,一般不會有人進你房間,如果有人進來,你就裝睡糊弄過去。”
“好。”
父子倆迅速商量好對策。
池真之介離開房間,二十分鐘後,換上一身精神的騎馬服回來,剛進門,就看到池非遲靠著床頭往腰間纏布帶,皺了皺眉,關上門快步上前,低聲道,“你怎麼坐起來了?如果斷開的骨頭擠壓、拉扯導致神經受損,你以後恐怕就得在輪椅上生活了。”
“彆忘了,這裡還有偵探和推理家,從這裡到馬廄要穿過走廊、樓梯和馬廄前的空地,如果他們沒有發現我的腳印、或者發現我的腳印有異常,肯定會懷疑我墜馬的說辭有問題,說不定……”池非遲已經在腰前腰後墊了書,把一層層繃帶纏上,咬牙拉緊之後打結,製作著粗糙版腰托,“還會根據痕跡,發現我在離開房間時就已經行動不便……我的騎馬服在櫃子裡,麻煩您幫忙拿一下。”
“偵探就是麻煩,”池真之介走到櫃子前,打開櫃門找衣服,聲音沉肅得透著一絲火氣,“難道你還要自己走到馬廄去嗎?”
“不用擔心,”池非遲低頭纏著繃帶,再次雙手用力拉緊,“團子會幫忙的。”
池真之介從櫃子裡翻出騎馬服,協助池非遲把衣服換了,待扶著池非遲下床之後,才明白池非遲讓團子幫什麼忙。
團子直立站起來後,身高能有一米六出頭,膀大腰圓,用來攙扶池非遲很合適。
而且團子在出門時,還把一臂放在池非遲後腰,讓池非遲下樓梯時不至於讓腰部太辛苦,因為落後池非遲半步,後腳掌又把池非遲走過的地方覆蓋了大半,就算走過馬廄前的沙土空地,也把池非遲的腳印破壞得七零八落,讓人沒法從腳印看出池非遲走路不便……
出門之後,非赤在前方警戒,負責提醒池非遲避開可能出門的人,團子攙扶池非遲慢慢前行,池真之介就接手了一樣骨折的非墨,用一個盒子把躺平的非墨裝起來後,跟在一旁,在沙土空地上留下一排和池非遲腳印距離合理的腳印。
等到了馬廄,天空已經霧蒙蒙一片灰白,天際還有明黃的晨曦閃起。
池真之介停在木欄前,“你不會還打算騎上馬到外麵去吧?”
“沒那個打算,”池非遲一手扶著木欄,低頭緩了口氣,由於要儘量避免腰部動作過大,他第一次覺得走路這麼辛苦,“馬背上太顛,我還不想下輩子在輪椅上度過,或者以後留下腰沒法用力的後遺症,就算進化結束之後可能完全康複,我也不想賭,接下來,放出兩匹馬,你騎一匹,剩下一匹讓它自己走,團子會背我離開這裡。”
池真之介對池非遲這份覺悟感到滿意,看向馬廄裡的馬匹,“時間不多,快點選一匹害你墜馬的倒黴蛋吧。”
“墜馬是因為我縱馬飛奔又被陽光晃了眼睛,恍惚了一下,”池非遲抬起手,拍了拍前方紅馬湊過來的馬頭,“跟它沒關係,要怪就怪今天的太陽。”
“加奈說不定真的會怨今天太陽不識趣……”
池真之介吐槽了自家媳婦的脾氣,放出了兩匹馬,把裝非墨的盒子遞給池非遲,翻身上馬,俯身接回池非遲手裡的盒子,轉頭發現那匹馬已經自覺自己往前走、團子也背上了池非遲,沒再耽擱,騎馬離開馬廄。
到了遠離古堡、接近樹林的草野間,池非遲讓團子把自己放下來,躺回地上,讓衣服沾上泥土和草屑,又把手臂重重擦過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直接讓衣袖破損,手臂上也多出了一條長痕,密密麻麻的血點滲出之後,逐漸染紅手臂。
池真之介打電話叫了直升機,轉頭看到池非遲的舉動,眼皮跳了跳。
為了偽裝得真實,他家兒子還真是細心,對自己也足夠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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