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拚圖出現後,他覺得浦生彩香那麼容易出現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症狀也可以理解。
在"自己去尋找心理慰籍來防止精神崩潰"這件事上,浦生彩香應該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過去,浦生彩香用其他不良少年少女說的"你真酷",來得到心理慰籍,防止自己在長期低自尊生活中崩潰。
到了組織的試煉場中,浦生彩香也用"他們其實並沒有那麼殘忍"、"拉克肯定不是想讓我死"這類心理暗示,來得到精神支撐,防止自己在恐懼中精神崩潰。
而且相比起正常家庭的孩子,浦生彩香的父母很難成為她的精神支柱,在發現組織的危險程度之後,浦生彩香又不覺得那些不良少女同伴可以救出自己,自然也難以把同齡人當成精神支柱,至於外界的成年人,由於浦生彩香生母與繼父的打壓與否定,由於那兩個人說過"你這樣隻會讓大人討厭"這類言論,浦生彩香想到求助老師、警察這些成年人時,可能又會想著"他們不會在乎我這種糟糕又叛逆的孩子吧",對自己能不能得到幫助這件事心存懷疑。
如果在正常狀態下,浦生彩香可能不介意去嘗試一下自己會不會得到老師、警察的幫助,但麵對死亡威脅,浦生彩香的精神本身就在高度焦慮、或者高度壓抑的狀態下,會把那些讓自己懷疑、不信任的選項直接排除掉,在沒有人可選的情況下,選擇了他做為自己的心理支柱。
他有能力影響到試煉場,可以被浦生彩香接觸到,也沒有因浦生彩香混跡在不良少女中而表露過厭惡情緒,對於浦生彩香來說,他確實是個不錯的精神支柱……
浦生彩香隻要找個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比如"拉克其實對我很好的"、"隻要我做的好,拉克就不會傷害我",自我洗腦到自己都深信不疑,讓"拉克酒"真正成為精神支柱,這樣就還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讓浦生彩香有動力堅持求生,精神不至於全麵崩潰。
這是人類求生本能驅使下做的選擇。
在浦生彩香脫離試煉場後,浦生彩香的大腦也會自動美化那段可怕的經曆,而想要美化那段經曆,自然就要美化記憶裡的人物,曾經作為精神支柱、之後又確實沒有傷害浦生彩香的他,就會成為被美化的重心。
“您聽了錄音,感覺怎麼樣?”
鷹取嚴男見池非遲關閉了手機上的錄音、伸手轉動監聽設備上的旋鈕,一臉感慨道,“浦生的媽媽和繼父一開口,不是說這個不好,就是覺得自己委屈,聽得我都有些心煩意亂,浦生居然還能堅持跟他們吃完晚飯,還真是不容易啊。”
“聽完之後,我居然覺得自己還不錯。”池非遲嘶啞聲音中透出一絲譏諷,用監聽設備調出了第二段錄音。
他確實很在意浦生彩香本身的價值,要是浦生彩香無法完成目標,他一定會讓浦生彩香受到懲罰,但要是浦生彩香做的好,他也不介意對浦生彩香說一句"這次做的不錯"。
隻要有時間,他也不介意聽浦生彩香說話,之前浦生彩香嘰嘰喳喳跟他分享學校生活、學習情況的時候,他都在聽著。
這麼一對比,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老大當得還不賴,論精神狀態、心理健康狀態,他好像也比較正常。
值得高興。
而且這對夫婦越給浦生彩香製造增添壓力、越不願意傾聽浦生彩香說話,越有利於組織對浦生彩香施加影響,有這樣的家庭,至少浦生彩香被家人感化、突然棄暗投明去找警方的可能性不大,他也能把之前的擔心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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