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衝正站在一個垛口旁,緊皺著雙眉,望著血雨紛飛的城牆。
順著城牆往兩邊望去,到處可見殘損破碎的雲梯、箭塔,城下還擺著好幾架已經無法使用的衝車和攻城錘;兩丈寬的城頭上、垛口上、城牆外壁上,以及城下十幾丈寬的地方,都躺著密密麻麻的屍體,有許多是炎軍的,但更多卻是四國聯軍的。
一股股鮮血從屍堆下閃爍著猙獰的光芒。令人煩惡的血腥味彌漫在空中,像是給城牆遮上了一層血紅的薄霧。
有人還沒有死透,正被一層又一層的屍體壓著,還在微微抽搐!
但沒有人去救他,現在所有人都正自顧不暇。四國聯軍仍在絡繹不絕地湧上牆頭,他們的人太多了,哪怕城上的炎軍拚了命地放箭,仍然無法遏製那潮水般洶湧不息的攻勢。
而且,不斷有新的屍體砸倒在屍堆上,每砸下一次,那還沒死透的屍體便抽搐一下,就算有人能夠騰出手來,等他們把這高高的屍堆搬開,那人恐怕也早就被砸死了。
楚芊走到秦衝身邊,低聲道:“小哥哥,咱們的死傷太大了!”
秦衝看著她,聽她說道:“步兵第一指揮使司四個團隊六千人,已經死傷了將近三千,被打殘了三個,幾乎不能再戰了;步兵第二指揮使司五個團隊,除了重步兵還沒有動用,其他的隻堅持了半個時辰,現在也付出了將近兩千人的傷亡代價!這一仗,咱們就算是打贏了,我們的步兵也幾乎沒有再戰之力。小哥哥,要不要出動騎兵?”
雲姑的七個騎兵團正在槐樹林裡集結著,卻沒有參戰。
“不!”秦衝想了想,緩緩地道,“叫雲姑克製住士兵的好戰情緒,現在還不該他們動手。”
“可是,”楚芊有些急切地叫道,“這樣打,會把我們打殘的!”
“我知道!”秦衝微微閉上眼睛,靜靜地道,“但我們彆無選擇!現在已經很明顯,四大帝國一定在密謀著一件大事,我有種預感,這件大事,一定和四大民族的前途和命運有關係!但是太昊帝國是一定不會為炎族作想的,所以隻能靠我們。我們一定要取得足夠的名額,參與到這件大事當中。而這,也就是武王所說的,棋局:我們隻能當棋手,不能當棋子!”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告訴大家吧,我們所做的,都是為了炎族的未來!”
楚芊靜靜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道:“好吧,我們都相信你!”
秦衝點點頭,目送她走下垛口,又把目光轉向了城外。
“四國聯軍,你們付出的代價,至少是我們的三倍以上。你們,又能承受到什麼時候呢?”
他知道,其實這一仗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對炎軍而言,是為了爭奪那未知的名額;而對四國聯軍而言,其實就算分出一部分名額,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們要打這一仗,其實主要還是考校炎軍的實力:若實力足夠,他們就會讓出名額;若實力不足,炎軍自然就被消滅了。
隻是不知道四國聯軍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會承認炎軍的實力?
雖然四國聯軍仙人很多,連虛仙、地仙也不在少數,但在軍士的平均實力上,其實和炎軍也相差不大,士兵多半是玄境、軍官則太多是皇境。而由於炎軍有一道城牆可以依靠,所以普通將士的死傷,四國聯軍至少要比炎軍多了三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