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芸和臨秋、富貴足都是天仙,秦衝卻是真仙,按照仙人“達者為尊”的規矩,秦衝的確是前輩。但秦衝一直把自己擺在弟子的位置,可不敢在她麵前稱“前輩”,連忙笑道:“山長前輩對我有再造之恩,師娘您彆這麼說。仙人固然實力為尊,但人倫之情,還是必須要守的!”
她抿抿嘴,笑道:“你救了我們,我們還沒感謝你呢……”
“好了好了,”臨秋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你們師徒倆就不要講客套話了。衝兒,快過來看看,我們想儘了一切辦法,也沒能把他們喚醒過來,這可怎麼辦?”
秦衝皺著眉頭問道:“山長前輩,您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到您的傳音符,一路跑到白鹿山去了,但那兒一片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有,後來才知道你們在千秋山……”
臨秋歎道:“自從與你分彆以後,我們留下了烏姑娘、餘姑娘,保護著令徒杜姑娘留在湘寧鎮外,是想讓她多見識一些戰鬥,她畢竟年紀太小,修為雖然達到了地仙,經驗太弱。然後我們就和黃葉姑娘一起往白鹿山方向走,到了千秋山外,就看到炎軍圍山。我們和炎軍本來沒什麼交情,就想著井水不犯河水,繞過千秋山。可是走到西南的峰巒岩,正巧遇到一個女子,渾身浴血,被十幾個士兵追殺而來。我們一時義憤,救下了她,她卻不願自己逃走,而是要我們為她去太昊城報信,請宇文大姑娘來救人。我們就叫黃葉陪她去太昊城,其他人先來這兒,結果發現她要救的,居然就是雲姑他們。唉,也幸虧我們沒有見死不救,不然……”
秦衝微皺著眉頭,問道:“那姑娘是誰,雲姑他們怎麼了?”
臨秋沉聲道:“那姑娘我們都不認得,隻知道她叫‘小柔’。雲姑他們,個個人事不知,體內的神識和真元好像都被禁錮了,肉身甚至有了一絲衰敗的跡象,我們也沒辦法救他們!”
秦衝已是滿肚子疑惑,一個頭有兩個大,卻不知道該找誰來解惑。
他去了洞玄虛空之後,炎軍和白鹿學宮還有一位“秦衝”坐鎮,林黃的帳篷裡還掛著他的畫像,但是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冒充他?雲姑不是去了洞玄虛空嗎,為什麼她出現在這兒,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勢?秦茹、段小歌、青龍他們呢?小柔是寧清夢的侍女,為什麼她會和雲姑他們在一起,還受了重傷?她要請宇文大姑娘來救雲姑,自然是指的宇文蓮意,那麼寧清夢去哪兒了?宇文蓮意、雲姑、寧清夢是不是都已經不在炎軍了,那麼炎軍現在是誰在領導?第十五軍變成了“楚家軍”,是不是和宇文蓮意等人都不在有關係?
現在的炎軍,還是原本那支他一手締造的炎軍嗎?他在炎軍裡的那麼多親人、朋友、夥伴,甚至包括大武王國國王武毅弘、王子武天雋、魯國公魯一文,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秦衝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強行壓下滿肚子的擔憂,決定先顧眼前再說。
他抓起雲姑的一隻手,靜靜地診起脈來。
然而還沒等他診出脈象,山洞外已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炎軍又攻上來了!
富貴足“騰”地跳了起來:“你們守在這兒,我出去幫柴兄和郎兄!”
臨秋跟著站起來:“我也去。阿芸,你在這兒守著,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我也去!”姬芸也站了起來,雙眸裡,卻有一絲企盼。
她畢竟是孤身離開了無極天,嚴重缺乏安全感,哪怕明知秦衝是臨秋的弟子,她一樣隻想跟在臨秋身邊,寧願投身於血與火的戰場,而不願孤零零地呆在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