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摔倒在地,好半天沒有爬起來。
臉頰上傳來一陣刺痛感。他愣愣地伸出手指,摸了摸臉,再縮回來,手指上觸目驚心一片血紅。
“怎……怎麼回事?”
若剛才陸可兒沒有推開他,這道寒芒會釘入他的眉心。
其餘兩人也驚愣住了。
陸可兒抬頭看向巷口。
那裡不知何時佇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陽光正暖,可陸可兒卻分明從那人身上感受到陣陣徹骨的寒意。
他背光而站,看不清麵容,陽光將他的人影投射在他麵前的青石板路麵上。他寬肩窄腰,身著玄衣。長發披肩,衣袂無風自動。
似未料到陸可兒會將彪子推開救他一命,那人一步一步緩緩走過來。
他就像道影子般,無聲地靠近。他的麵容就像隱在雲霧後的月華,在眾人麵前一點點地顯露出它的光彩。
陸可兒呆立當場。
那三個小混混也一個個張大的嘴巴,幾乎忘記了呼吸。
那是一張魅惑眾生妖冶風流少年的臉。膚白如玉,鼻如懸膽,殷紅的薄唇性感十足。斜飛入鬢的修長劍眉下,嵌著一雙狹長星眸。眼角微微挑起,寒如冰,又魅如絲。
身上玄色暗紋箭袖輕袍勾勒出流暢而瘦削的線條,那線條從倒三角形的肩背一直向下,被一條黑色錦帶束成細長的腰身。行走間,垂至腰間的黑發絲絲飄動,在陽光下泛著絲綢般的光澤。
他在陸可兒麵前站定。
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
“為何救他?”薄唇輕啟,逸出的話語冰冷而簡潔。
“那你又為何要殺他?”陸可兒也深深地看著他。
這個少年大概十八、九歲,年輕臉龐上呈現出一抹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冷漠和滄桑。他身上的氣很是奇怪。一層淡淡的黑霧之下,閃現出點點金光。
他身上帶煞氣,可卻也有功德。
這人殺過人,也救過人。
這兩天,陸可兒運用體內的靈氣幫助觀看周邊眾人身上的氣,並結合夢中老人的指點和自己的觀察,漸漸地有了點小小的心得,對不同顏色和形態的氣所代表的含意有了粗淺的認識。
她沒有感受到少年對她有惡意。
“他要害你,該死!”少年答道。
彪子聞言,心臟猛地一縮,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對他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意,讓他周身的血液幾乎凝結。若不是陸可兒剛才那一推,此刻躺在地上的將會是他的屍體。
“他們隻是想搶我的錢,應該還不至於敢害我的性命。”陸可兒實事求是地分析。
其餘兩個小混混拚命地點頭。
天可憐見,他們雖然是金雞鎮三雄,但平日裡隻搶錢,打過人但沒殺過人呀。
“我出手,從沒有活口。”少年細長眼眸冷冷一瞥那三人。
三人嚇得一哆嗦。
“他們並非大奸大惡之人,放過他們吧。”陸可兒沉默半晌,還是為那三個小混混求情。
也許是因為現代穿來的,受了二十餘年的法製教育,她終究沒法對生命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