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的手機裡,是其他保鏢發來的,酒店門口的視頻。
一個年輕的男子,正操持著一口流利的英語,站在那裡潑婦罵街——
“顧景北,你這傻逼!你害我爸爸,害我媽媽,你就是個人渣!”
“你給老子出來!老子要滅了你!”
很顯然,這人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而至於他是誰,顧景北也知道。
自然是剛剛那個潑硫酸的女人的兒子。
他冷冷蹙眉,聲音驟然結了冰,“這種東西你們看著處理,不要什麼都給我看。”
那保鏢立即恭敬點頭,吩咐了發視頻的保鏢,將對方拖進看守所。
小插曲告一段落後,顧景北便繼續推著顧寵兒往前走。
因為是一點兒小事兒,她也沒往心裡去。
那種罵罵咧咧的傻子,顯然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
……
顧景北帶著她在外麵轉了一圈,吃了東西以後,便返回了酒店,攙扶著她坐在了沙發上。
這個時候,顧寵兒猛然發現顧景北的麵色有些發紅。
額頭上,也帶著涔涔汗珠。
她當即心頭一緊,將手放到了他的額頭上。
灼人的氣息,讓她心頭一緊。
剛剛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
怎麼突然就發燒了?
顧景北冷漠地撥開了她的手,淡淡道,“沒事兒,等下吃個藥就好了。”
顧寵兒,“你是什麼時候身體不舒服的?怎麼之前我一點兒沒看出來?”
顧景北,“今天中午,傍晚回來之前吃了退燒藥。”
話落,他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她懷裡。
顧寵兒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顧景北……你醒醒。”
她小心翼翼呼喚他,可是他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她艱難地讓他躺在了沙發上。
之後便單膝跪在地上,為他把了個脈。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嚴重的感冒。
喝點兒中藥,再配合物理降溫就能好。
正好,她包裡帶著的。
是為了出來之後,遇到突發情況的。
她將包裡的中藥粉,從陶瓷瓶裡倒了一些出來,衝好,
用小勺子一點兒一點兒喂他喝下去之後,便艱難地用儘全身力氣,將他轉移到了主臥室的床上。
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安頓好他就已經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他還在燒著,她不敢有絲毫懈怠,強撐著進了衛生間,接了一盆溫水。
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一下一下為他擦拭著身體……
以及額頭。
其實,是有更特效的藥物的。
隻是,那比較傷身,這樣的小病沒有那個必要。
迷迷糊糊之間,顧景北拉住了她的手,艱難抬起了眼皮。
這會兒,他人都是恍惚的。
輕而易舉地,將她看成了曾經那個溫柔款款的喬薇。
他苦澀地勾起了唇角,啞聲說道,“薇薇,我很想你。”
隻是簡單的六個字,卻在顧寵兒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心口最深處,好似被猛獸狠狠咬了一口。
疼的無以複加。
她鼻尖一酸,頓時熱淚盈眶——
“顧景北,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曾經那個滿眼都是我的你……”
“我好懷念,前世你我的所有甜蜜過往,恩愛瞬間。”
“更懷念,那個跟我無話不談的你啊。”
“顧景北……我想你想的都要瘋了,你知道嗎?”
也就隻有在這樣的時刻,她才能將對他的思念,說到最儘興。
她話音落下的刹那,他又閉上了眼睛,隻是手還死死抓著她的手。
就好像瀕死之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肯鬆手。
顧寵兒沒有將那隻手抽離。
而是選擇單手幫他擦拭身體。
後半夜,顧景北的體溫開始下降。
昏昏沉沉之間他又睜開了眼。
便看到顧寵兒正在旁邊,一遍一遍為他擦拭身體。
那一幕,又讓他感覺,仿佛看到了曾經的喬薇。
十六歲那年,他重感冒。
她就是這樣照顧了他整整一夜的。
不知怎的,他的心就微微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