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有雨點落在她的頭上,抬頭仰望的瞬間,雨點似有若無地開始滴落下來了,涼涼的落在看向它的臉上,眉間,脖頸。
“下雨了。”何詩菱提醒身邊的人,沒有回應,一扭頭,發現他正在看著她,她臉上有什麼嘛?用手摸了一下臉,他在看什麼?滴落下來的雨點,讓她來不及多想了,“快撿書。”
“哦?好。”柯夢楠應著,把台階上的書頁撿拾起來,交給了她,然後去撿後麵台階上的書頁去了。
“好啦。都在這裡了。”柯夢楠很快回來了,看了一眼何詩菱手裡的書頁,“我沒有帶傘。”
“我也沒有。”何詩菱笑著,拿過柯夢楠手裡的書頁,“走吧。”
“你去哪裡?”柯夢楠拉住轉身要離開的何詩菱,又看了看天空,現在,怎麼下起雨了?
“賠你——,哦,賠償宋詞。”何詩菱停住,看了一眼拉著她衣袖的手,他真當自己是大叔了?男女授受不親,他不懂嘛?她記得來時的路上,有一家書店,看著規模比之前又擴張了不少。
“等一下。”聽著她又補充的一句,柯夢楠笑了起來,他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賠償宋詞了。快速的脫掉呢子大衣,撐在頭頂,走過來,把何詩菱圈在了衣服下,“走吧。”
“不用了。”何詩菱輕輕一笑,先行走開了。這場微雨的到來,絲絲縷縷,如煙似幻,她欣賞還不及呢,為何要躲開呢?
“不可以淋雨。”柯夢楠追了過去,不容分說地把衣服遮在何詩菱頭頂,她整個人被罩了進去,“這場春雨來得太早,很涼,會生病的。要賞雨,以後,有的是時間。”
他的聲音耳邊響起,溫溫潤潤的,極輕柔極溫和,不似剛才那般響亮的戲謔,似乎帶著一點兒的關心,又帶著點笑意的感覺,聽起來,很舒服。
“謝謝提醒。”何詩菱伸出手,有雨滴,輕涼地落在掌心,“你看,正應了那句風吹新綠草牙坼,雨灑輕黃柳條濕。”
“此生知負少年春,不展愁眉欲三十。”這是白居易的詩,他知道的,柯夢楠輕笑著道,“應該的。以後賞雨,我陪你。”
又一次近距離的接觸,甚至都能感覺到說話的熱氣,在耳邊遊蕩,他也知道這詩,陪她賞雨?他是在回應的詩中的那句中有一人向隅泣嘛?可她說得隻是眼前的景而已呀,何詩菱把頭往右稍微偏了偏,笑著看向他,“你?”
左上方斜60度的他,目光看向正前方,眼神堅定,嘴角蓄著淺淺地笑意,揚成好看的弧形,不似之前那般張揚,看起來,居然,有點,溫潤如玉。
何詩菱被自己腦海裡,突然冒出的那個詞,嚇了一跳,忙低下了頭,看著腳下的路。
“對呀,是我。”柯夢楠不可置否的笑著,現在,不就陪你在雨中漫步嘛。看了一眼天空,把衣服往右邊移了移,小雨開始漸漸地大了起來。“慢點走,雨一下,這小路會很滑,我可不希望你再摔一次。”
“拜你所賜了。”何詩菱笑了一下,她幾時這樣狼狽過,從前,不曾;以後,也不會。隻此一次,純屬人為的意外。陪她賞雨?這話聽著,著實有些好笑呢,和他又不曾相識。而她,隻是偶爾的做客,過了今天,還過書,就該各自天涯了吧,“我和你,不曾相識。”
“小心眼了,我都已經用行動道過歉了。”柯夢楠笑了起來,“你也害我跌了一跤,差點破了相,我都沒有怪你。我們現在,還不算相識嘛?如果不算,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不曾相識?昨天之前是,現在,他以為,不是了。前方的路,伴著煙雨有些迷離,終點和目標卻很清晰,這樣的“遇見”對她來說,確實不算是一個像樣的認識,那麼,他很樂意向她介紹一下自己,重新認識他。這個“偶然”又“必然”的相識!柯夢楠笑了笑。
這樣算是認識嘛?何詩菱沒做聲,小心地往上拎了拎了褲腳,地上開始有了些許的積水了。重新認識?還有這個必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