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會在靜泊旁的草上看書,他手插在褲兜裡,從容地踱過她麵前,漫不經經地,嗨!她抬起頭,看見是他,臉騰地就紅了……不行,不行,太俗。
他自己的門牙先給酸倒三顆!
或者,她在教室裡看書,她恰好坐在他前麵,不,側麵,她的筆掉在他的腳下,他撿起筆遞給她,朝她微微一笑,她的臉……。
咳咳,他們音樂係,從大二一開始就不需要在教室裡自修了。
擬或……假定……可能……不如……
日子一過去,關於相逢的創意能開三四十個個廣告公司了,可是朱顏依然沒有出現。
他開始懷疑朱顏的形象是他從夢裡剪切下來然後粘貼到現實的幻想。
他把這一切壓縮到極限,深深地埋在心底。
可任何一次不經意不心地暗示,都能把它彈開來,充塞於他的胸中,漲得他無依無靠的難受……
“兒子,你不送情書的嘛?”
老板娘宣樺幽幽地道,看著自家帥氣的兒子,最終沒有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兒子怎麼回事呀?在這一點上,一點都不隨她!
情書?劉睿宣微微地挑了挑眉毛,誰還不知道送情書呀。
當他是他老子嘛?
他當然是準備情書了。
“對呀,兒子,你寫情書了沒?”
老板劉奮瞟了一眼神情有些猶豫的帥兒子,兒子在追求女生的事情上,可,一點都不隨他。
想當年,他們年輕那會。
哎,老板劉奮又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白臉,那個白臉倒是跟他年輕的時候有得一拚。
咦?莫非,出生時抱錯了兒子?
老板劉奮回過神來,又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兒子來。
這眉毛,這眼睛,這鼻子,和老太婆一樣一樣的。
老板劉奮瞟了一眼身邊的老太婆,又看向了自己的帥兒子。
嗯,是親生的。
“兒子呀,為娘知道你的症結在哪裡了。”老板娘宣樺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一紙相思何處寄,戀戀不舍是君意。兒子呀,情話固然重要,但情書必不可少呀,想當年……”
“咳咳,”一旁的老板劉奮,頓時咳嗽了起來,使勁地朝自己媳婦眨著眼睛。
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他們兩個知道就行了,為什麼要拿出來炫耀,這不是在兒子的傷口上撒鹽嘛?
“咳什麼咳,我這是現身教育。”老板娘宣樺白了老伴一眼,又轉過頭來,看向麵前臉色微變的劉睿宣,“兒子都失戀了,還不得聽聽老人勸,學點前車之鑒。”
老板劉奮訕訕一笑,彆過頭去。
唉,他就知道,這個老太婆,心裡隻有兒子。
隨她吧,他們兩個高興就好。
劉睿宣微微地挑了挑眉,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雙親。
這樣當著他的麵,公開秀恩愛,都不顧忌一下他的心情的嘛?
他莫非真不是親生的?
“兒子,在追顏這事上,”老板娘宣樺頓了一下,“在追女生這事上,你要向你爹學習。”
顏,已成為過去式了,往事如風不可追,但,失敗的經驗要總結的。
“嘿嘿”的笑聲沒有意料中的向起,老頭子,什麼情況,好的婦唱夫隨呢?
老板娘宣樺瞟了一眼,一旁彆過頭去的老伴,咦,那張老臉,是什麼表情,像爆炒的豬肝一樣。
她最喜歡吃青椒炒豬肝了!
“嗯,媽,你重點,我記著呢。”
劉睿宣從米白色的外套裡,摸出個本子和筆來,一臉期待地看向自己的老娘。
這八卦還是要聽聽的,秀秀都不知道,他獨享一份。
以後要是不心成名了,問起家族趣聞,這個可以拿出來爆料。
咳咳,拿出來,證明,他們書香門第,都是愛情的實踐者。
“嗯,你爸剛學會寫字那會,悄悄地寫下我的名字塞到了我的抽屜裡。”
老板娘宣樺微微地眨了眨眼睛,略作沉思了一下,便打開了話匣子。
“我哪裡有寫你的名字,我六歲的時候不會寫字。”老板劉奮瞬間反擊了一句,太能吹了,都要脫離實際了。
“哦,我記錯了,原來是六歲呀,六歲的時候,畫了一幅畫,興衝衝地送給我,我一看,不認識。”老板娘宣樺微挑了一下眉毛。
六歲?六歲時,她也不識字呀。
她隻記得一幅畫了。
一個大圈一個圈圈,圈圈旁邊還有很多圈圈。
圈得她兩眼都快變成圈圈了。
“什麼不認識,那畫畫明明是你和我。”老板劉奮把嘴一撇,“花是你,牛糞是我。”
“哦,村裡人得宣樺劉奮(鮮花牛糞),原來是這樣來的。”
劉睿宣不由得輕笑了起來,在本子上寫下了,我的父親母親,六歲,花牛糞,表心跡。
等等,我去,這也太早熟了吧。
那個年代不是很保守的嘛?
他老子果然比他強,六歲都會泡妞了。
咳咳,果然有眼光,六歲,就選中娘親了……
同夏陽和朱顏一樣,都是青梅竹馬。
劉睿宣微微地側過頭,看向那兩個最熟悉的人,他們相擁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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