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有粉色身影一晃而過。
年輕的班主任不由得瞟了一眼,下一秒,微微地怔了一下。
這,顏曉玉怎麼走了?
李校長有讓她走嘛?真是太不給他麵子了。
他平時怎麼教育他們的?
昨才給他們講到1000個禮儀的第十五個,公眾場合,要尊重他人。
真是白教了。枉他昨還對顏曉玉大讚溢詞呢。
李校長的話還沒有完,她就徑直離開了,不像話!
李校長在乾嘛呀?看到李校長平靜淡然的麵龐,年輕的班主任不由得把視線彆開了,悻悻地抽了抽嘴角。
活到二十二歲了,他水土不服,就隻服李校長了。
看個風景,都看得如此從容寧靜,就像那右牆上掛著的字幅寧靜致遠。
他一直以為李校長是低調的人,不喜歡張揚,他更以為張老師是內斂深沉的人。
現在,他懂了。
看著那瀟灑飄逸的字跡,整個劉,哦不,整個他的學生生涯裡,原來最張揚奢華的人就是李校和張老師了。
寧靜,那是張老師的名字,張寧靜!
致遠,那是李校長的大名,李致遠!
還有如此囂,張揚的兩個人嘛?
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名字掛滿了校園裡的每一個教室。
想當年,一年級開學的第二。
坐在一年級的教室裡,他忽然間的抬頭,看著到了他的頭頂,哦不,他倚靠的牆麵上,掛著一幅字畫。
像豎放著的聖旨一樣,咳咳,暑假在家裡,《戲乾隆》看多了。那有著卷軸的金黃色的聖旨,可是他們暑假期裡,最愛模仿的東西呢。
隻可惜,他們沒有找到光滑的在兩賭卷軸,隻有好找了兩根長滿了老皮的樹枝來代替了,中間一塊黃布條子,那是他悄悄從娘的針錢筐裡拿出來的。
整個暑假,玩得不亦樂乎。
而這牆上的字畫,真是好看哪。
好平整光滑的灰色卷軸,被兩根白色的尼龍線懸掛在首尾兩賭釘上。
中間青色的背景上有著很細的紋路,不湊近了還以為隻是一片純色。在那樣青色的背景上,有線條勾勒的遠山,連綿起伏;有線條輕勾的飛燕,輕盈地在左上角和右上角浮現。
左邊的微微大些,能看出飛燕的模樣,甚至那黑黑的眼睛,還有極明顯標誌的燕尾,都清晰可見。
而右上角,則是遠遠的點點勾線,卻也能讓人不自覺得便聯想到了何處飛來雙燕子,一時銜在畫梁西。
青色背景的右下角是一葉扁舟,揚帆起航,水波微漾。
正中潑墨的八個大字,直撞眼簾寧靜致遠,淡泊明誌。
筆酣墨飽,筆走龍蛇!
那麼多年過去了,這字畫依然在。
依然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一點都沒變。
以至於,在他走進三年級教室的第一,看到這字畫時,恍然有一種又回到了童年的錯覺。
那種熟悉感和親切感,瞬間,讓他這個自以為陽光燦爛的美少年眼底浮起了一片迷蒙。
那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的字跡嗬,是那樣的熟悉,讓他身不由已地走回到了過去。
那年,他第一次看到這字畫時的情形來……
他一臉真三分幼稚六分懵懂一分故意地問一年級班主任王老師這是誰寫的呀?真好看。
就是一個字都不認識!
王老師朝他撇了撇嘴,斜了一眼落款有名字。
王楊眨巴了一眼睛,朝著王老師看了看,半沒有話。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個王老師就是他最不喜歡的那個王老師,就是那個不讓他來上學的王老師。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剛讀一年,便被王老師撞上了,當了他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
他,不,喜,歡,這個王老師。
他也看出來了,這個王老師,也不,喜,歡,他!
剛才前麵的女生和王老師話,王老師都是笑眯眯的。
他想了想,要不,他也試試,找話兩句?
看看王老師還記不記他,如果忘記了報名的事,那他也就大人有大量了,不跟王老師一般計較了,他從此就安心地做個乖學生,好好學習,向上。
哪知,王老師居然丟給他一個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