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王夫人根本不搭理賈政,她護著懷中的寶玉,一副“隻要寶玉不挨打,其他人想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的樣子,讓賈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這樣,幾方人陷入了僵持,誰也沒再主動開口說話。直到前去東府的小丫鬟匆匆跑了進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丫鬟的身後,期待秦可卿的到來。
等了一會還沒有人進來,賈政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秦氏人呢?”
小丫鬟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回稟二老爺,蓉大奶奶她……她聽說秦公子闖了禍,突然昏了過去。蓉大奶奶的丫鬟已經出去找郎中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先回來稟報二老爺。”
都是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賈政心中一陣惱怒,他瞪了小丫鬟一眼,轉而看向屋裡在場的人。他意識到,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做出了讓步:“既然薛家小姐有意參加這一屆的采選,考慮到我們賈家有姑娘在宮裡當女史,再讓薛家小姐住在賈家確實有些不合適。我看還是早日回家待選的好。”
薛寶釵心中明白,無論今日的事是由誰揭發出來的,她哥哥都無法繼續留在賈家了。唯一的區彆在於,這件事是否會影響她參加采選。
她想到每日還要跟古嬤嬤學規矩,便順水推舟道:“薛家在神京城裡的宅子,已經許多年未曾好好修繕過,內院一時半會恐怕住不了人,不如先讓哥哥回去修繕宅子。”
“可!”賈政深吸一口氣,又看向秦鐘,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秦小公子,令尊病情加重,你還是回去專心侍奉,短時間內不要再來學塾了。”
秦鐘滿口答應了下來。若不是他爹在病情惡化之前,特意叮囑管家每日送他來賈家,他才不想來上學呢!
三方達成了共識,但賈政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鬆懈,他的神情依舊緊繃,說出口的話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刃:“今日之事,誰也不能傳出去,都記住了嗎?”
這句話不僅針對其他兩家的人,更是對在場的下人們發出的警告。
“是……”四周傳來了稀稀拉拉的回答聲。
賈政也沒那個精力去追究這些,他先是讓人把秦鐘送了出去,隨後便是薛蟠。
薛姨媽顯得有些擔憂,雖然她同意讓寶釵去參選,但萬一被刷下來了呢?賈家對她們來說,未嘗不是一條康莊大道。
“寶釵,我們真的要回去嗎?”
薛寶釵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回去,難道等著姨夫把我們趕出去,順道再宣傳宣傳,哥哥在賈家做出的那些荒唐事嗎?媽,你能不能為我考慮一點!”
薛姨媽有些支支吾吾:“我……哪裡沒有為你考慮?賈寶玉這孩子,我看著就很好,這裡可是國公府啊!以你的聰明能耐,肯定能將這府裡的人都拿下!”
薛寶釵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留意到身後賈家小丫鬟的目光。但賈政都發話了,從此她也無需再顧及賈家任何人的臉色或是情緒。
薛姨媽還以為自己的話已經說服了薛寶釵,心中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甚至還有閒心,慢慢散步回去。
然而,薛寶釵走得又急又快,當薛姨媽發現這一點時,她已經走出老遠。
“寶釵!你慢點兒!等等我啊!”薛姨媽在她身後追趕著,全然沒注意到,其他賈家丫鬟們看她們時異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