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這些天王夫人如何被那些仆婦們奉承,黛玉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哪裡操心過惜春的生辰!
“你笑什麼?”
許是被落了麵子,王夫人的語氣中多了幾分不悅。
黛玉掩住嘴角的笑意:“惜春妹妹的生辰,我院子裡的人早就準備妥帖了,就不勞您費心了。”
王夫人無可辯駁,乾脆閉上嘴,等著賈母發話。
賈母開門見山道:“今兒讓你過來,是有件舊事想跟你核實一下。賴大說,你曾經拿他貪墨府中銀兩的事,威脅於他,可有此事?”
王夫人心中一緊,暗罵賴大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拖人後腿的家夥,進了一趟大牢什麼都說出來了。
她穩了穩心神,回答道:“算是吧,他發現我挪用庫房裡的銀錢,想敲詐我……後來我們也算是達成了共識,都是從庫房裡撈油水,就看誰的本事高了。”
話一說出口,王夫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怎麼就這樣把事實直接說了出來,她在心中打的腹稿可不是這樣的啊!
黛玉見藥劑已經開始生效了,不等賈母開口,就搶先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母親下手?”
王夫人還在心中盤算,應該如何狡辯,可嘴巴卻快過腦子,脫口而出:“嗬——誰讓你舅舅納小妾的時候,她在一旁說風涼話來著。”
黛玉自然不會相信事情有這麼簡單,便追問道:“僅僅隻是幾句風涼話?什麼風涼話?”
王夫人見勢不妙,轉過身想向外走,卻發現,自己帶來的丫鬟已不知去向,而門口還站著兩個梨香院的丫鬟。
她回頭看向賈母,語氣中帶著些質問:“這也是您的意思?”
賈母眼神陰沉地盯著王夫人:“既然來了,就把事情說清楚。我也很想知道,敏兒到底是哪裡招惹了你,你要用下毒這樣陰毒的手段對付她!”
王夫人似乎被賈母踩到了痛點,冷笑一聲:“陰毒嗎?那她當年的所做作為,何嘗不是在我的心頭上割肉!
當年京城之中,誰不嫉恨她!從出生起,老國公爺就開始給她攢嫁妝。從小到大更是千嬌百寵,被兩個哥哥捧在手心裡。
後來長大一些,除了那些公主、郡主,誰能蓋過她和許知嵐的風頭!後來她還得到聖上的賜婚,嫁入五世列侯家中,府裡更是到處為她搜羅好東西作她的陪嫁。
可她不過是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憑什麼她嫁妝裡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比給我的聘禮要好!”
王夫人的話在黛玉看來,荒謬至極。原來這一切的根源不過源於嫉妒。
這樣想著,黛玉也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王夫人被黛玉的笑聲刺激得麵色鐵青,她瞪著黛玉,臉上的表情扭曲得可怕。
“我笑你無知又可笑。你以為天家的賜婚,隻是單純覺得我娘親和爹爹郎才女貌?真是天真!
那不過是想結兩股勢力之好,若賈府敷衍了事,不認真操辦,太上皇早就降罪了!”
就算聽黛玉如此解釋,王夫人依然不甘心地抿著嘴,下巴微微抬高,一臉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