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瑤沿著記憶中的路,不多時就到了蕭羽住著的地方,她走進院子,喊了幾聲,沒有人答應,可扭頭看草棚下的鍋裡還冒著熱氣,不像是出門的樣子。
便朝屋裡走去,剛把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高挑的身形,白皙的胸膛,蕭羽手上拿著毛巾,站在臉盆架旁,滿臉錯愕地看過來,未擦乾的水滴順著他的鎖骨、胸口、腹肌一路滑下去。
“騰”的一下,許瑤的臉像是著了火般,一片通紅。
她轉身僵著身子就往院裡走,同手同腳地走到凳子前坐下,臉頰燙得人心慌,扭頭看見木桌上放著半瓷缸水,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
屋門前傳來“吱嘎”一聲,蕭羽穿上衣服,走出來委婉道:“那杯水是我喝過的。”
許瑤剛把水咽下去,頓時嗆得上氣不接下氣,拍著胸脯連連咳嗽。蕭羽低頭用毛巾擦乾頭發,眼底卻露出笑意,這小丫頭明明看起來老成,沒想到也有這樣害羞無措的時候。
蕭羽重回屋裡拿了個乾淨的杯子,倒了水遞給許瑤。
許瑤瞧著他還半濕的頭發:“這麼冷的天洗澡?”
“正好鍋裡熱了水,我就洗了,沒想到你會來。”蕭羽在旁坐下:“我等了你好幾天,你一直沒來,以為你今天也不來了呢。”
本來是平常的一句話,但不知怎的,許瑤竟聽出來哀怨的味道,她搓了搓手裡的搪瓷杯:“這幾天在忙家裡的事,所以沒顧上。不好意思,東西放在你這兒這麼久。”
“放多久都行。”提到家裡事,蕭羽猶豫一下道:“你......沒事兒吧?我本來打算去看你的,但是怕被人瞧見,壞你的名聲......”
蕭羽身上背著下鄉改造的成分,要是被人瞧見他跟許瑤走太近,定會惹人說閒話,他倒是沒什麼,隻是許瑤......
她是自己到這兒以後,唯一願意關心照顧他的人,他不想連累她。
許瑤愣了愣,隨即明白估計是關於許強勝的風言風語傳到了蕭羽的耳朵裡,他是在關心自己有沒有受到影響。
自家爹做了這樣傷風敗俗的事兒,放在旁人身上或許會覺得難堪,傷心,不敢置信,可對於許瑤毫無知覺,在她心裡自上一世結束,她跟許強勝就再也沒有父女關係,他乾的惡心事兒,他都不覺得丟人,自己也犯不著浪費感情。
“沒事兒,不光沒事兒,還覺得大快人心。”許瑤難得的好心情,許強勝不在家,她又有許老太撐腰拿到了管家權,算是真正的揚眉吐氣。
直到對上蕭羽詫異的目光,許瑤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忘形,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的東西呢,在哪兒放著呢?家裡沒了老鼠,我今天下山得拿回去。”
聽到她對許強勝的比喻,蕭羽驀然一笑:“你等著,我回屋給你拿。”
許瑤點了點頭,便在屋外的木板凳上坐下來,越到過年天氣越冷,她特意朝著屋裡張望一眼,看見蕭羽已經用塑料布把窗口的洞堵上了,這才放下心。
沒過一會兒,蕭羽就提著袋子從屋裡出來,為了確定自己沒拿錯,還專門一樣一樣地拿出來給許瑤辨認。
東西放在他這兒,需要倒是不擔心會丟,隻是沒想到竟然還會多下,她眼明手快地攔住半隻凍得梆硬的雞:“這不是你的嗎?怎麼也往裡放。”
蕭羽老老實實道:“我吃了一半了,這一半就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