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娥慌了神,收拾著東西就要回家,卻被田老太一把拽下來,怒斥道:“慌什麼慌!我就不信了,許家的種說不要就不要,黑心爛肺才能乾出的事兒,你受了多大的罪才生下兒子,都忘了?”
“娘,萬一國誌真的不要我了,那該咋辦?”田秀娥都快急出淚來了,偏田老太憋著嘴沉聲道:“瞧你那點兒出息,窩囊相,他要是不要你了,咱們就另找人家,叫他兒子跟彆人姓!”
田老太算是氣狠了,本以為能憑著這次機會賺上一筆,把兒子在外頭欠的債給還上,結果老許家狠下心連親孫子都不認了,竟然要張羅著給許國誌重新娶媳婦!
不就是比誰更狠嗎?那咱們就走著瞧,他們能給兒子再娶,他們老田家就能叫姑娘再嫁,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又不是沒有缺媳婦的光棍,就叫他老許家的種冠彆人家的姓,認彆人當爹吧!
她娘能說出這種話,就能乾出這種事兒。田秀娥越發心裡沒底了,她帶著個兒子,還沒有生育能力,誰家會要她?況且這麼多年許國誌對她俯首帖耳,要啥給啥,嫁給彆人還能過上這種舒坦日子?
田老太才不管那麼多,第二天就開始往家裡招攬媒婆,徹底跟許家打起了擂台,田秀娥坐在裡屋耳朵扒著牆上聽著,聽來聽去來說媒的不是瘸就是傻,就這她娘也沒把人往外推,還著重打問人家能給多少彩禮的事兒上。
她算是徹底心涼了,見天抹眼淚,田老太氣得大罵:“瞧你那點兒出息,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窩囊貨,這是什麼世道,光聽說男人打一輩子光棍,還沒聽說過女人做一輩子寡婦的,趕緊收起你那點兒不爭氣的尿水,下午家裡來人你也出來見見,我可打聽了,人家就想找個伴兒,彩禮費足足有兩百塊!”
田秀娥眨巴著淚眼,沒想到她娘連價錢都商量好了:“你說的是誰家?”
“你認識,鄰村老李頭,人家還記得你呢......”
話還沒說完,就被田秀娥扯著嗓子打斷:“娘!他都七十多了!”
“七十多怕啥,他還能活幾年,等他死了錢不都是你的,你就偷著樂吧!”田老太瞥了她一眼,得意揚揚地昂著頭出了門。
老李頭不光年紀大,前兩任老婆都沒少挨打,硬熬不住折騰,病的病死,上吊的上吊,自己嫁過去,還沒花上那份錢,一條小命就要交代了。
田秀娥就算是心裡想著娘家,但也不是真蠢的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中午吃過飯,趁著田老太歇午覺,她扯了塊兒布,把孩子背上,兜裡的十三塊錢都給她娘放下,抹著眼淚往老許家跑。
......
老許家
驕陽似火,太陽曬得樹葉兒都成了卷,蕭羽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明明說等到了京都就會給她寫信,可這麼久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許瑤摩挲著那支他留下的鋼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難道是他有什麼事兒耽擱了?還是他現在不方便給她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