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鎮上出發到京都開車得一天時間,再加上跟客商溝通把羊絨賣出去,來回怎麼也得三四天。
不出意外,許瑤回去剛把這件事跟趙春蘭說了,就遭到了強烈反對。
許瑤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在趙春蘭眼裡也僅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一個人去順安縣城就已經夠叫人擔心的了,現在又要跑去京都,肯定不行啊!
她覺得現在就已經挺好的了,能靠賣兔子賺上錢有穩定收入,雖然冬天進項少了,但足夠一家人生活了呀,那還折騰什麼呢。
可許瑤不這樣想,光靠賣兔子想攢夠三千塊,得何年何月啊,她必須得在考大學之前,兜裡揣著足夠的鈔票才行,於是磨著趙春蘭好說歹說,把羊絨的盈利攤開來揉碎了說給她聽,又加上再不賺錢家裡就揭不開鍋了,等許家老兩口分家,咱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才算把趙春蘭給說通了,惴惴不安叮囑:“瑤瑤,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隨便聽信彆人的話,不要跟著生人走,記得早點兒回來......”
說了一籮筐,好像許瑤還是個需要事事讓人操心的小孩子,許瑤有些無奈的笑,用力握了握趙春蘭的手:“娘,你放心吧,我路上跟朋友結伴,不會有事的。”
跟趙春蘭說好,許瑤又去正房跟老兩口說,老兩口也不太同意,認為這一趟跑得太遠了,許瑤自然又少不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告,照葫蘆畫瓢拿出了剛才跟趙春蘭的那套說辭,家裡沒錢了,她還想考大學,必須自己出去賺生活費雲雲......
不過去賣羊絨的事,她沒敢跟提,許家老兩口思想保守,要是知道這趟出去是為了投機倒把,肯定不同意,她借口說是顧城有個賺錢的機會,想帶著她一起乾。
顧城老兩口都認識,而且是國營飯店的穩定職工,人品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老兩口看在他的麵子上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獲得各方“首腦”批準,許瑤從正房出來,感覺比打了一場仗還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口乾舌燥,抹了把頭上的汗,長出一口氣!
等到家裡打點好了,她又專程跑了趟大隊,找隊長李有才開介紹信。去了京都肯定要住招待所的,沒有介紹信連住店都難。
李有才聽見許瑤說要到京都去,吃了一驚,但還是同意給開了,他很重視有文化的人,而且聽林老師說過,許瑤要考京都師範大學,這回去京都正好能長長見識,給高考鼓鼓勁兒。
許瑤道謝後,拿著介紹信就打算回家收拾出門帶的東西。
另一條路上,許筱正跟著其他村子的一群夥伴嬉笑著過來,他們約好了一會兒到隔壁村逛廟會,遠遠就瞧見了許瑤,疑惑過後,眼裡閃過厭惡與得意。
許強勝和趙春蘭離婚時她嫌丟人,不想往跟前湊,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對王寡婦恨得不行,可有一回她去找許強勝,王寡婦不僅好吃好喝地招待,還給零花錢,簡直待她比親閨女還親。
有這麼兩回,許筱就後悔了,為啥當時離婚的時候,她不在場啊!
要是在的話一定會跟著她爹過好日子去了。反正家裡那兩個都是王寡婦帶的野種,論起情分來,誰還能抵得過她這個親閨女,王寡婦要想留住他爹,可不得像是對祖宗似的把她供起來!
一旦有這個念頭,許筱就坐不住了,這幾天乾脆連家都沒回,做起了許強勝和王寡婦的閨女,一口一個爹娘,叫得比誰都親,王寡婦一高興專門領她到鎮上扯了花布做了兩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