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眼神稍暗,用力握緊拳才穩下心神,銳利的眸光逼視著蕭羽:“你要是敢傷害她,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蕭羽沒說話,又或者是不屑與他說話。
等到屋裡所有的人都走,許瑤才鬆了口氣,看向被緊握著的手腕:“你還想揪扯到什麼時候,還不放開?”
蕭羽不肯,漆黑的眸子像是浸了墨,問出那句令他提心吊膽的話:“你不想來見我,是因為他嗎?”
他指的是顧城,許瑤越發生氣,用力將他推開,掙脫被束縛的手,起身道:“蕭羽,你能不能彆鬨了,顧城是我朋友!我不去見你,難道不是你的原因嗎?現在反倒把過錯推到我身上!”
蕭羽悶哼一聲,垂著頭,一言不發。
“是你跟我說,爺爺重病你必須回家,叫我彆忘了你,也是你的說會給我來信,會回去看我,可是你這些一件都沒有做到,我在你眼裡算什麼?不想聯係可以直說,用得著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許瑤塵封的心事宣泄而出,委屈的情緒將她包裹,即便極力忍耐,淚水還是不爭氣地從臉頰滑落:“要是知道今天來見的是你,我根本不會來。”
說完,她轉身想走,卻被蕭羽一把拉住:“瑤瑤,瑤瑤對不起。”
許瑤飛快抹了把眼淚,強硬道:“我們本來就不是一條路的人,分開是遲早的事,沒什麼對不起的。”
再度掙脫腕上的手,可明明力氣不大,蕭羽卻像脫力般重重跌靠椅背上,許瑤這時才發現他臉色慘白,心跳一頓,疑惑道:“蕭羽?”
看蕭羽沒動靜,她終於顯露著急:“蕭羽,你怎麼了?”
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上次裴永光曾說過蕭羽住院的事,可剛剛他分明神氣活現得很,自己以為他沒事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許瑤慌亂地上下摸索,到他腰腹間時,衣料下的觸感明顯不對勁兒,掀開衣服才發現包紮著紗布,也不知道是怎麼傷到了。
事不宜遲,還是抓緊去叫救護車。
“你不生氣了?
許瑤抬眼,正巧撞入那雙氤氳繾綣的目光中,蕭羽近在咫尺俯身凝望著他,空氣凝滯了一般,他聲音微啞:“我不是故意要斷了聯係,到了京都第二個月我就去了南疆,部隊一線作戰,沒辦法給你寫信。”
時隔這麼久,許瑤以為自己可以平心靜氣地麵對他,可事實證明還是做不到,心裡還是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起伏波動,她吸了口氣,將鼻腔裡的酸楚忍回去:“那走之前呢?就算是在戰場上,難道走之前都不能告訴我一聲嗎?”
“我怕我回不來......”
因為怕回不來,所以乾脆選擇了隱瞞,這樣就算是自己戰死,也不會叫她擔心難過。
“你看,你給我的東西我一直帶著,沒離過身,也沒有沾花惹草,說不要就不要我,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蕭羽挽起袖口,臨彆時的那根藍色的頭繩依舊係在腕上,即便是去南疆九死一生的地方也沒摘下來過,許瑤心底那股酸澀的感情緒已經怎麼都壓不住,淚水掉下來,落在蕭羽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