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就去?他在想什麼,馮憐憐用腳後跟都知道,在薛家八年,她太了解男人這種生物了。
她被薛陳氏逼迫著給那病癆鬼擦洗身子,那個男人都癱在榻上不能動彈,卻還每次都會起反應,拉著她溫聲軟語地說各種情話,乞求她用手幫他。
就連薛廷這樣,外表端莊儒雅的人,都會抱著她一聲又一聲地喚她“憐憐”。
意亂情迷時的說,“憐憐再忍忍,再忍忍就好,大哥不能人事,他活不了多久,等他一死我便將你娶進房。”
男子動情時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但清醒過後,吃虧的隻有女子.
她雖對貞潔這種東西並不看重,可她不願吃虧,今日這樣去了,先不說他是否一夜厭煩,單說明日府中女婢,見她被直接帶走,不知又要招來多少怨憤。
可又不能直接拒絕,馮憐憐捂住了臉,抽噎了兩聲,“可,可沒有嬤嬤和姐姐們的準許,我,我怕,這不合規矩。”
巧了,傅淩是最不講規矩的人,屋內那媚吟的聲音,還勾的他下腹緊的很。
換做以往他直接將人抗走,可今日他卻破天荒的將人攬在懷裡,溫聲安慰,“不怕,明日我派人來接你可好?”
一朵嬌嫩可口小百合,他還不急,若是太急的吃,反倒沒了意思。
馮憐憐點了點頭。
傅淩輕笑問,“你叫什麼?”
這讓馮憐憐想起了那日在寺廟裡的男人,他眸光輕蔑,語態譏諷,說她的名字很低賤。
是個很低賤的名字,連她自己都這樣認為。
這個名字是她被賣到薛家後,薛陳氏給她起的。
憐憐,可憐……
隻為讓她聽起來更卑賤,讓她時時刻刻都記得自己是被買來的一個奴隸,一個卑微無依無靠的童養媳。
胸前墜著的雕蓮木雕微晃,露出了背麵晃動的“瑾”字,馮憐憐低頭目光晦澀,抿唇道:“瑾瑤”
母親賣了她,薛家虐待她,從此她再不想和以往的人有任何瓜葛,無姓氏隻有名,從此她是她自己,她隻是她!
“瑾瑤……”傅淩念了念這兩個字,默了半晌一笑,“好名字,瑾為美玉,瑤亦從玉,很美的名字,適合你。”
春風和熙,月色皎潔。
很美,適合你這幾個字,夾雜在溫風裡伴著男子身上的酒氣,緊緊包裹住瑾瑤。
許是晚風過於溫柔,亦許是男子身上的酒氣醉人,瑾瑤竟有片刻失神。
她也能有被人誇讚的一天嗎?不過片刻,她又晃了晃頭,男子的嘴最是能騙人,不過是公子哥們逢場作戲的戲言罷了。
……
翌日天初亮,杏兒抱著一摞臟衣裳進了屋,往瑾瑤身上一丟,“懶蹄子,還不起來都洗了!”
瑾瑤揉了揉惺忪睡眼,蹙眉道:“這些不是前麵人給你的活嗎?”
“什麼你的我的,我比你先來,還說不著你了?”
“你比我先來,錦繡姑娘也說是你我共同做,沒說讓你把所有臟衣裳都丟給我。”瑾瑤起身一麵冷冷說著,一麵拿過衣裳慢條斯理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