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瑾瑤是被陽光刺醒的。
醒來後第一反應就是心底暗罵這兩兄弟都是一樣的癖好!
她下了榻,大腿內側的肉酸痛得厲害,腿下一軟差點跌倒。
身後傳來低低帶著絲清晨沙啞的笑聲,回頭,傅淩側躺著單手撐頭,薄唇掛著淺淺笑意,正懶懶地望著她。
他衝著紫檀木桌那邊微揚下頜,“玉匣子裡有個翡翠如意環,戴在裡麵,母親看不到。”
這是給她的獎賞,瑾瑤打開一看,翠綠的顏色,通體淨潤,便是不懂玉石的人也知價值不菲。
她曾在薛家見過薛陳氏佩戴的一枚玉環,成色沒有這個好,卻值五十兩,這款怕是百兩都不止。
瑾瑤把玉環放到自己存儲銀兩的小匣子裡,她數了數,前天二爺給了一枚金釵,大前天賞了一件雲錦裙,還有些碎銀子珍珠。
前幾天大夫人賞了她一把金豆子,三小姐給了個花簪,林林總總加起來裝了小半匣子,加上這枚玉環能換不少銀子。
二爺賞賜的這些東西,有些顏色太鮮亮不能被夫人看到,再加上賞賜太多,容易記不清,哪日少了她都不知道。
這日需去尋布行給二爺和大爺做衣裳,瑾瑤趁著外出,抱著小匣子去了銀號,將其全部換成了銀票。
出了銀號,她看著手裡三百兩的銀票瞠目結舌。
那玉環竟值二百八十兩!
這都可以在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買半戶大宅子了!
二爺不可能每次都賞賜如此昂貴的東西,但這樣算下來,再攢些銀子買侍從,護院,用不了幾年她就能出府了。
瑾瑤將銀票放到衣裡,輕輕拍了拍胸口,心頭無限滿足。
無父無母無所依靠,一沒傍身本事二沒力氣,她能為自己做的最好的打算就是多存點錢,這樣才讓她有安全感。
她拿著記下的尺碼去了朱雀大街跑了幾家布行,說明了要的衣裳樣式,最終在薛氏布行門口停了下來。
一個多月未見,看到門外那穿著淡青色雲錦長裙,頭戴珠釵翠簪姑娘時,薛廷怔了下。
用力揉了揉眼睛確定沒認錯,急忙跑了出來,抓住瑾瑤的手,“憐憐,憐憐你去哪了,我那日回來才知你被母親賣了,你過得好不好,是在哪家府上?”
好不好,從外表就能看出了。
這衣裙的麵料,這矜貴的發簪,沒十幾兩銀子哪裡買得來?
瑾瑤望著他,清澈的眼睛裡湧現了幾分憂鬱,她微微搖頭,“不好,一點都不好,我每日都想哥哥,卻苦於府裡規矩森嚴不得出來,哥哥好狠的心,一月過去竟不曾尋我。”
薛廷當然想尋,隻是薛陳氏不說,他也沒法子。
自瑾瑤走後,他茶不思飯不想,足足瘦得麵頰都凹陷,往日那俊朗儒雅的郎君,現在憔悴又狼狽。
聽瑾瑤這般說,他愈發心有愧疚,大街上拉拉扯扯有傷風化,他將瑾瑤帶進了店內裡間。
四下無人,他才敢褪去了外人前的端莊持重,迫不及待地就要抱瑾瑤,卻叫她一把推開。
薛廷有些茫然,以前在薛家時,憐憐都恨不得貼在他身上,怎麼現在反倒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