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菊散落一地,有些被踩扁成了醬。
瑾瑤坐在窗邊,看著四下大開的門發怔。
因她遲遲不說,傅淩大怒,將那一籃子的花都打翻,拂袖而去。
他去尋劉暮雲了。
這是傅淩第一次對她發怒。
少年多日的柔情似蜜,終究是滲入心頭,以為自己鐵石心腸,謀劃籌備到位,卻不知為何還是覺得心口不適,隱隱作痛。
那散落一地的花是她辛苦采來的,以為他會喜歡,其實他本不稀罕。
瑾瑤將花拾起,又將那踩成醬的地方擦乾淨時劉嬤嬤來了,說大夫人叫她去拿被子,給二爺換床好一點的衾被。
到了大夫人屋裡,她幾番猶豫還是沒將傅淩去找劉暮雲的事說出口。
她是芙廷苑的人,大夫人的命令需聽,可二爺的話更得聽,他若是知道她去告狀,回來定又要尋她問責。
抱著被子回了水雲澗,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往榻那邊一看,原來是劉嬤嬤走時在這燃了安神香。
瑾瑤鋪好被子後等了半天,傅淩都沒回來,想來應是今夜不能回來了。
怕是明日又要被夫人罵了。
廣泉寺的夜晚萬籟俱寂,唯有遠處的鐘聲格外清晰,空靈。
月黯星稀,晚風徐徐。
半夢半醒間這夜似乎格外熱,瑾瑤扯掉了蓋在身上的衾被,忽聽窗外有沉重腳步聲。
門開了,有人進了屋子。
二爺回來了,瑾瑤又驚又喜,可她身子疲軟無力,想睜開看,卻費了半天力氣,隻看到了朦朦朧朧的虛影。
那人搖搖晃晃跌到她身上,微微愣了下。
帷幔遮擋,月色暗淡,她看不清來人,卻心頭歡喜,如此一來,明日夫人定不會再訓斥她了。
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臂環上腰身,她麵頰緋紅,雙眸迷離,怯怯往他懷裡縮了縮。
但聽那人呼吸凝重,不知在想什麼,默了片刻鋪天蓋地,肆意又洶湧的吻落下。
風吹帷幔,姑娘月色長裙和一室月色齊落,旖旎蕩漾。
她有些害怕,怯生生的喚了聲二爺。
旋即上方身軀一僵,未再行動,默了半晌,他推開了她,翻身下了榻。
燭光被點燃,帷幔吹開,月色裡她茫然睜眼,對上了一雙檀黑薄涼的瞳。
怎麼,怎麼是傅詔!
她薄唇輕顫,滿目驚懼,淡淡的安神香味又闖入鼻腔,燥熱之下讓她強撐著起身。
那人正整理著衣袍,徒留一個涼薄的背影給她。
她不知該如何開口,亦不知她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知傅詔為何在這。
這種事傳出去,他作為世子無礙,可她身為二爺通房,卻差點和大爺有染,傳出去沈夫人定打死她。
瑾瑤抓過衾被遮住自己,張了張口,幾番躊躇,“求世子莫要對旁人說起。”
聞言,傅詔係扣子的手微滯。
在寺廟時,她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