麶不開心,當然不開心,她抬眉不期然撞進了對方幽深的瞳中,仍是沒有一絲感情,讓人猜不透。
瑾瑤膽怯又不甘心,她睫毛微微顫抖,朱唇輕啟,扯出一絲苦笑,“奴婢自然是開心的。”
“撒謊。”傅詔眯了眯眸子,捏著她後頸的手微微用力,“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嗎?”
從他認識這個丫頭開始,就心計頗多。
一開始在寺廟利用他進侯府,進了侯府後他去尋她,想把她調到崖青院,哪知這丫頭故意引誘晏珩去了芙廷苑。
這種不安分的丫頭,他怎麼能信?必須得折斷所有的羽翼,掐斷所有的依靠,她才能在他身邊安分守己。
瑾瑤頓覺遍體生寒,這一次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真的惹怒了傅詔。
他向來不喜形於色,而當下卻麵沉如水,足以說明他也是極度憤怒。
瑾瑤不敢再激怒他,忙揪住他的袖子央求,“奴婢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以後世子說的話奴婢都會聽。”
那人望進姑娘盛滿淚水的眼中,他無波無瀾,無一絲憐憫。
傅詔似有些失望,鬆開了她轉身而去,走到門外,他對雲痕命道:“門鎖上,從今日起不準她離開這間房。”
瑾瑤害怕極了,撲到門上用力地拍打著門框央求著那個絕情的人,“世子,奴婢知錯了!世子奴婢真的知錯了!”
他置若罔聞,雲痕已上前關門,在門將闔上那一刻,他目光憐憫,深深望了眼裡麵的姑娘,低低歎了口氣。
門關上,外麵一片寂靜,瑾瑤不知是誰又將窗戶糊上了一層黑布,連月光都透不進來,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深陷漆黑中人的五感被放大,零星的聲音都變得異常清晰。
窗外呼嘯的風聲更加凜冽,如鬼魅,瑾瑤害怕的眼底湧出了淚。
少頃外麵傳來了紅纓的譏笑,“彆嚎了,再嚎世子也不會管你的。”
她扶了扶鬢邊的金釵,“早跟夫人說了,你這種以色示人的丫鬟是進不了世子的心,夫人還不放心。”
說罷便扭著腰身出了崖青院,紅纓去了大夫人房中。
沈夫人好佛法,如今夜深了還在那敲著木魚頌佛經,一派虔誠。
紅纓上前小聲回稟,“世子對那小蹄子根本不上心,昨日罰了她跪,今天還給關到了房裡,您是沒聽見,哭的那叫一個慘。”
沈夫人這才徐徐睜開了眼,她望著頭頂的那尊水月觀音像,嘴角蕩起一笑。
她微微點頭,“你做得不錯,如此便饒她一條命,想來也是,晏燊那孩子不近女色,怎麼可能真心喜歡上她。”
紅纓一笑,“夫人放心,今日奴婢還瞧見世子陪丞相嫡女遊湖,看來二人好事是將近了。”
沈夫人撚的佛珠頗為欣慰,“那便好,一開始我還尋思著那顧尚書的女兒不錯,如今看來丞相嫡女遠在其之上,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我的晏燊。”
“至於那個叫瑾瑤的,就由她去吧,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丫鬟,如今晏燊也沒把她當成通房,看來睡了也是一時失控。”
沈夫人起身走到一旁抓了把金豆子給紅纓,“好好侍奉世子,日後等那丞相的嫡女進府,我便讓晏燊收你入房。”
紅纓滿麵堆笑接下了賞賜連連致謝。
崖青院。
雲痕聽著廂房裡瑾瑤已經哭的沒聲兒了,於心不忍去找傅詔。
“主子這樣對姑娘是不是有些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