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詔派人將客棧裡裡外外翻了個底朝天,方圓十裡都找了個遍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怎麼回事!”他怒極一把扯過雲痕的衣襟,目光仿若一把利刃,嚇得周遭的侍衛個個腿打顫。
望著無邊的黑夜,惟有樹影張牙舞爪地印在窗上,猙獰駭厲。
這樣黑的夜她一定很怕。
“找,給我馬上找!”說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按住將要走的雲痕,“派人去查齊貴妃最近在做什麼!”
他唯一能想到綁架瑾瑤的人,隻有齊貴妃,也隻有她才有這個膽子,敢綁侯府的人。
在傅詔撒下天羅地網尋人時,殊不知瑾瑤和傅硯正平安地待在一家藥房的後院。
看著麵前的荀鬱,錦瑤有些詫異。
荀鬱私下跟著她來到了禹城,傅詔帶的侍衛太多,直到今日才好不容易尋到瑾瑤單獨抱著小公子去藥店買藥時,將人帶來。
荀鬱先是開了後門,透過門縫看了看外麵的情況。
街麵上的人比往日更多了些,大致已經猜到是傅詔派的人正在尋街。
闔上門回到屋,傅詔壓低的聲音問她,“要送你去廣陵,還是跟我走?”
他再一次給了她選擇權。
荀鬱對她的感情,瑾瑤再清楚不過了,她不能回應他。
以目前境遇,也不願意將荀鬱牽扯到裡麵。
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傅硯睡得正香,外麵的嘈雜和眼下的境遇皆與他無關。
這些日子來,傅硯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她。
到底是血肉相連,日子越久,傅硯越愛黏著母親,已經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去廣陵吧,最後看一眼母親和祖母。”
之後她會帶著孩子在廣陵尋一處宅子,獨自撫養他長大。
荀鬱對他的想法一貫尊重,從不勉強。
他點頭,“好,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
傅詔已經派了人封鎖了城門,想要出去走不了官道,隻能走林間小路,出城門的是一道難關。
一早,他先是給瑾瑤準備一身粗麻布衣用於掩人耳目,然後備好了馬車,將她和傅硯塞進了馬車裡。
兩人假扮夫妻,到了城門,守城的那人接到的命令是有綁匪挾持了侯府夫人。
荀鬱長得溫潤如玉,不像綁匪,撩開車簾,往裡一看,是一個梳著婦人發際的普通農戶女,懷中抱著孩子,兩人像是新婚夫妻,未起疑心便放了行。
林間的路不好走,馬車顛簸,兩側濃密的樹林不停地後退,二人不能耽擱,隻能連續趕路,直到夜間都未找到落腳的地,不得已二人隻得在車上過夜。
荀鬱有些歉然,隔著車簾低聲道,“怪我無能沒護好你們,此事辦得不夠周全。”
瑾瑤哄著傅硯,聞言微垂著眼眸,“你救了我,我本想報恩才將你帶回上京,卻不想竟將你牽扯其中,你能幫我,我已是感恩不儘,又怎會怪你。”
荀鬱心頭劃過一絲暖流,他目光炯炯,望著頭頂的星空,嗓音溫潤,“回了廣陵之後,我可以去找家醫館做大夫,來養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