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是不會動凡心的,武娥以為他看中了瑾瑤的天姿,笑道,“昨兒個宮內選拔女官,她便是哀家選來的女官,李大人怎麼忘了,前陣子還給您看過小相呢。”
“哦──”李斯拉長了音哦了聲,好似才想起來。
“李大人。”
正說著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正是選拔女官那日對瑾瑤出言譏諷的女子。
她呈上青詞,“還望大人能夠為奴婢指點一二。”
“這個是陸芳伶,李大人也給她瞧瞧吧。”太後笑道。
女官寫的青詞如何,她並不在乎,此舉,不過是想讓李斯為她過過眼,看看這幾個在身邊的女史和自己命格合不合,彆出現克她的人。
李斯掃了一眼,不鹹不淡地應了句不錯。
聞言陸芳伶麵上微微薄紅。
這些能夠進宮當女官的女子,多半都是家族落寞出身貧寒。
但凡是高門貴女,自家的父母皆不會狠心把閨女送入宮。
入宮當女官的人,都會拚了命地往上爬,一來為自己爭一個出路,二來也為了光複家族門楣。
例如陸芳伶,作為榮興伯爵府家中的嫡女,入宮也是非不得已。
伯爵府大夫人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個女兒便是陸芳伶,家中二房也生了一兒一女,三房生了一個兒子,但可惜伯爵府襲三代,到這一代便不能襲爵,家中子弟又多愛,酒作樂。
與上京城的侯府世家一樣,族中子弟飲酒消遣,不思進取。
偌大的伯爵府子孫眾多,卻無一人考取功名,不得已,陸芳伶自薦進宮,希望能夠博得太後的賞識,為伯爵府重新襲爵。
太後身邊的女官隻有瑾瑤和她,是以自瑾瑤入宮那日起,便將其當成了肉中刺眼中釘。
當看到李斯對瑾瑤投去關照的目光時,她不得不大著膽子在太後麵前刷一波存在。
聽到她的名字,瑾瑤心下也對其有了一二了解。
甚至還有點同病相憐的感慨,同樣都是沒有族人坐靠山,相比於她,陸芳伶還需要照顧承擔起光複整個伯爵府的重擔。
慈寧宮裡麵有一間小屋,太後並不常在這,留給二人在這抄寫青詞。
作為女官,不用像其他的宮女那樣為太後端茶帶水,反而有宮女來為他們端茶奉水。
瑾瑤是愛吃的人,平日裡就喜歡吃鼎香樓的糕點,看著宮女端上來的各色點心,忍不住一塊又一塊的往嘴裡塞。
但又怕渣渣掉在紙上,隻得輕輕的小口矜持的咬了一塊咀嚼著,然後一邊吃一邊寫。
對麵陸芳伶不屑輕嗤道,“怎麼?被抄家之後連買糕點的銀子都沒有,跑到宮裡胡吃海塞?”
瑾瑤看著手中咬了一半的糕點,頓覺索然無味。
越想越氣,她直接揚手砸向陸芳伶。
陸芳伶沒想到她會打自己,酥餅砸在肩上,掉了一身渣渣,今日剛穿的霜彤宮裝也染上了油漬。
“你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