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尋常熏的香,公子喜歡就好。”說話間,洛粉又幽怨地望著司沐,好似好人家的女兒正被惡霸調戲,央求她的英雄救她於水火。
“可惜了,還以為是洛粉你的體香呢!”君若一臉惋惜,正想著怎麼找個由頭把丫鬟叫過來時,門外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
門被大力推開,儘歡大步跨了進來,拉著洛粉的手將她藏在身後:“誰敢動我的人!”
儘歡的表情惡狠狠的,頗有幾分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架勢。
一丫鬟打扮的女子緊跟進來:“媽媽饒命,少尊主一定要進來。”
玉奴兒瞪了那丫鬟一眼:“滾一邊去。”連忙起身打圓場,“少尊主彆動氣,這些貴客都是我的朋友,我讓洛粉來的。”
“媽媽不必為他們開脫,要不是兄長不小心說漏嘴,我都不知道。”儘歡怒目瞧著君若四人。
君若無語,彆人不知道她是女的,儘歡總知道吧,有什麼可擔心的?匆匆趕來,怕不是為了洛粉,而是怕她說漏嘴。
異香更濃了,君若奇怪地環顧四周,發現那丫鬟正小步小步往裡挪。
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除了剛開始時聞著濃,後來就覺得異香淡得幾乎要聞不出來。但這丫鬟經過時卻更濃了,莫不是這丫鬟身上也有異?
君若偷偷注意那丫鬟,發現她小碎步挪到香幾旁,隻見她右手拿琉璃蓋,左手撥動香灰,等香篆滅了,才重新蓋上琉璃蓋。
丫鬟往回挪時,君若卻一把拽住她的手,來來回回地撫摸,還舉到鼻尖聞了聞,一臉陶醉:“洛粉姑娘誠不欺我,這小丫鬟也香得很呢。”
沒人注意一個二十多歲且長相平庸的丫鬟,直到君若出聲,眾人才注意到那丫鬟不知何時跑到了君若身邊。
“忍冬,回來。”洛粉瞪了眼忍冬,心裡對君若更是厭惡,這人怎麼不挑的?對她的丫鬟也能動手動腳。
忍冬幾步就跑回了洛粉身邊,一臉害怕地望著君若,那模樣像是把她與街頭強搶民女的紈絝劃了等號。
君若手裡空空,也是一愣,有洛粉的前車之鑒,她握著那丫鬟的手是放了些力道的,這小姑娘看著瘦瘦小小,力氣卻不小,竟然能掙脫開。
儘歡也不想跟他們多做糾纏,下了逐客令:“各位好走不送。”語畢,就牽著洛粉的手轉入雲母屏風之後。
君若隻瞧見鴛鴦榻旁的月色錦帳晃了晃,還欲一探究竟,一歪頭卻對上儘歡陰翳的眸子。
君若吐吐舌頭,心裡頭腹誹:不看就不看,有什麼大不了的,一看你這小瘦身板就不行,人家洛粉還是清倌兒呢。
君若一出門就瞧見一個穿著清涼的姑娘站在院門口。怎麼個清涼法兒呢,鼓鼓的胸口露了一半,走動間,一會兒露左腿,一會兒露右腿的。
那姑娘一瞧見君若一行人出來,眼睛就亮了,欠身行禮:“媽媽、公子。”她這一欠身,可謂波濤洶湧。
見君若盯著她的胸脯瞧,白芍非但不惱,反而挺了挺胸,媚眼如絲般去勾君若。
君若穿男裝都不用束胸,正勸著自己切莫妄自菲薄,就聽那女子說:“聽聞少尊主來了,怕擾了幾位公子雅興,白芍就不請自來了,望公子憐惜。”
白芍又是一欠身,晃得君若又妄自菲薄起來。欸,以前饑一頓飽一頓的,終歸是營養沒跟上啊。
君若連忙去扶白芍:“白芍姑娘如此......”君若頓了一下,琢磨著什麼詞兒比較貼切,“心胸開闊,我們必定捧場。”
君若靠近白芍,她身上是淡淡的牡丹花香。牡丹香應該是代表牡丹的洛粉用的,有趣。
白芍瞥了眼“牡丹園”,將頭仰得更高了。
哼!敢跟我爭花魁!最後,還不是去了我的院子。
白芍對君若一行人說:“公子們請移步。”
“甚好。”君若打頭陣,走了兩步對玉奴兒說:“幫我把剩下的名花都叫過來。”
白芍腳步一頓,玉奴兒也一臉為難地看著君若:“這......”
雨師不知道君若要乾嘛,但她自有道理,便財大氣粗地說:“隻管叫來,我們有的是夜明珠。”
玉奴兒對著龜公使了眼色,龜公喜笑顏開,忙不迭去喊人。
白芍的院子比洛粉的小了一些,房間裡全是夜明珠,都不需要點玄燭。
除了夜明珠,房間裡擺滿了金石玉器,不僅博古架滿滿當當的,連花幾、香幾也不落。
君若瞧見她的鴛鴦榻上也放著幾個,估計是晚上抱著睡的,也不嫌硌得慌。
剛一落座,玉奴兒就挨著司沐坐下,白芍有椅子不坐,偏跪坐在君若的腿邊,“波濤洶湧”有一下沒一下觸著君若的腿。
雨師一臉心疼地看著君若,君若回以一個“為大義獻身”的表情。
從始至終,風伯一直眼觀鼻鼻觀心。
不一會兒,另外七朵名花都來了,她們一字排開,果然各有千秋。
君若在白芍幽怨的目光中,一個個湊近了瞧。
白芍瞧不見,但其餘七朵花都看見一個清秀的公子一直抽著鼻子聞。
君若沒有聞到異香,目前看來,洛粉以及丫鬟忍冬嫌疑最大。
君若也沒真的讓她們伺候,賞完夜明珠就打發她們走了。
剛出不夜巔的大門,君若和雨師就被風伯拎小雞似的拎下山去了。
他們雖然下了山,但十二箱夜明珠的傳奇與集齊十朵名花的美談卻流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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