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後麵有一處小房間,遠遠地,便瞧見門口跪著一人,伶仃瘦削的背影,一看就是蛇奴。
門開著,蛇奴跪在房間門口,耷拉著腦袋,雙手自然地垂在地上。
“可算讓我抓住你了。”僅一個呼吸間,風伯就落在了蛇奴身後,一把揪住蛇奴的後脖頸。
蛇奴的身子往一旁栽去,斜躺在地上,了無生機。
蛇奴的胸口插著一支笛子,血液順著笛管流出,七個笛孔朝下,笛孔中都有血滴答,在地上泅出七灘血泊。
血泊間蜿蜒勾聯,暈成了一大片,著實嚇了風伯一跳:“怎麼就死了?”
“他擅作主張,插手抽簽,自然該死。”房間內傳來圭鏡的聲音。
“是你殺了他?”風伯沉聲問道。
“不是他。”墨淵回答。
風伯有些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護著他。”
君若輕歎了口氣,解釋道:“不是圭鏡,看這骨笛刺入的角度,蛇奴是自戕的。”
風伯剛想湊上去研究,隻聽耳邊“吱呀”聲響起,是墨淵推開了房間的門。
圭鏡坐在地上,他看到墨淵,隻是抬了下頭,說了句:“你來了呀。”又低下了頭。
那模樣,尋常得好似老友來訪。
房門大剌剌地開著,君若一眼就看到了裡麵的情況,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人,不知死活。
他們的眼睛都被挖了,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著血,眼珠子卻被棄若敝履,滾了一地。
圭鏡低著頭,隻見他左手捏著一人的脖頸,另一隻手利索地插進那人的眼眶,將眼珠子挖了出來。
圭鏡將眼珠拿在手中細細打量,他蹙著眉,表情是如此的專注,仿佛在鑒賞至寶。
下一秒,圭鏡突然將眼珠擲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喊:“又不是,廢物,都是廢物。”
眼珠咕嚕嚕滾到了墨淵的腳邊,鮮血染臟了他的鞋。
圭鏡突然跪了下去,一路膝行爬到墨淵腳下,他捧著墨淵的腳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弄丟了一隻眼睛。你再給我些時日,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與其說是哭,不如說是嚎啕。此刻的圭鏡哪有之前的模樣,好似被一個孩童奪舍了一般。
墨淵望著腳邊的人,眸子滿是悲戚,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蹲下身,摸著圭鏡的頭:“圭鏡,眼睛的事我從未怪過你。”
圭鏡仰起頭,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用手抹了下淚,血水便掛在他的睫毛上,眼裡更是猩紅一片。
圭鏡看不清墨淵,心裡頭便慌了,他胡亂地抹,但越急越亂,血水糊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