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動了,右手在空中輕輕一推,卻是將夫諸推遠,自己硬生生接了朝暮一鞭。
鞭子落在靳川臉上,拉開一道長長的傷口,從顴骨貫穿到嘴角,鮮血汩汩地往外湧,遮了小半張臉,看上去像是詭譎的修羅。
靳川就這麼直挺挺地受了朝暮一鞭,朝暮眉頭輕蹙,心底裡有狐疑,卻並不影響她揮出第二鞭。
長鞭裹挾著血霧又朝靳川而去。
雨師暴起,在半空中幻化出本體,他的本體是一隻巨大的白鹿,頭生四角,角上懸掛著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雨師結了水盾,擋在靳川和朝暮之間,長鞭落在水盾上,水盾凹陷,裹著長鞭,緩解了長鞭的攻勢。
朝暮第三鞭剛揮出,手便被君若握住。
朝暮望向君若,君若搖了搖頭:“他既然隻身前來,受你一鞭不反抗,不如問清他的來意。”
朝暮的眉頭一直未展開,他掙紮半晌,還是未收回手中的長鞭。
“夫諸,你退下。”靳川開口了。
夫諸不情不願地變幻回雨師的模樣,依舊擋在靳川身前。
靳川輕歎了口氣,走上前來,與夫諸並肩:“當年,是淮洲讓我馳援北淢的。”
靳川的話,如同一塊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麵,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我憑什麼信你?”朝暮的聲音冷冽如寒冰。
“我此次前來就是邀你去幽冥澤親眼看看,你可以先聽我的解釋,再選擇要不要信我。”靳川語氣坦蕩,“我和你入滄墟,如果你聽完後不相信我,聽憑處置。”
靳川不會不知道朝暮有多想將他挫骨揚灰,此番前來,無異於羊入虎口,其實也或多或少地遂了朝暮的意。
朝暮死死地盯著靳川,好半晌,這才轉身往裡走。
紅霧往兩邊散開,露出空道,君若朝夫諸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跟上。
靳川卻愣在了那裡,這雙眼睛,好熟悉!
“靳川。”夫諸不知道靳川為什麼發愣,扯了扯他的衣袖,拉著他往裡走。
走到半路,靳川開口了:“君若姑娘,你......”
話未說完,便被朝暮打斷:“不準和她說話。”
君若吐了吐舌頭,沒領情,轉頭問靳川:“你想問什麼?”
朝暮周身的氣氛更冷了,顯然是生氣了。
靳川聽夫諸說過君若的事,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不過是一雙相似的眼睛,確實突兀,便轉念問了彆的:“君若姑娘,鬼境主是否也在滄墟?”
君若沒想到靳川竟會問起君嶼,她從未聽君嶼提過靳川,按理說應該是不認識的。心裡頭好奇,也便如實答了:“在的。”
“那到時請鬼境主也到場。”不知為何,君嶼覺得靳川的聲音都柔了幾分。
他為什麼要點名君嶼到場?這事跟君嶼有什麼關係?君若更詫異了,心裡頭也隱隱有些不安,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詭異,靳川和夫諸成了老友,現在又扯上君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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