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站在薑潛身後。
眼見薑潛像馴養寵物一樣對待饑餓發作的俘虜,他不免產生了某種異樣的不適。
畢竟當初,他們也曾飽經饑餓感的折磨。見到同樣的場景,總會不自覺產生代入感。
尤其是那句“恭喜重獲新生”更是充滿諷刺和戲謔,**裸的霸淩。
“好了,記清楚了嗎?”
這時,薑潛已駕輕就熟地關閉最後一間“囚室”,轉身看向薛洋:
“像這樣投喂,讓他們適應人類食物,待他們再次恢複清醒後,就可以撒出去替我們辦事了。”
“這些家夥身上有契約道具的製約,不會輕易鋌而走險。況且現在,他們的陣營身份已更改,更沒必要與我們為敵。”
薑潛對身後的薛洋和莫納特道。
鸚鵡貝絲、鱷魚、袋鼠這些俘虜,就是薑潛口中的“郵差”。他們已經由手術被黑掉了原有陣營積累,被打回出廠設置,回到了擇食階段的狀態。
當下,薑潛正嘗試將他們培養成常規進食的守衛者,出發前將由薛洋負責投喂。
這些郵差的作用,便是代替薑潛到除蓮花市外的其他城市搜取支線任務情報。
然後通過探秘筆記的“閱後即焚”功能,取一定的紙張分給他們,理論上薑潛就可以實現與郵差們的即時通訊,隨時獲悉最新線索、整合情報。
期間如有違抗、耍滑的征兆,紫金葫蘆違約索命功能是不需要打照麵的。
“嗯好……”
薛洋咽了下口水,木然地點頭。
“怎麼了?”
見薛洋臉色有異,薑潛停下來,注視著薛洋的反應。
薛洋猶豫了一下,礙於莫納特也在旁邊,便又將豐富的內心戲就此按捺:“沒什麼……”
薑潛凝著他看了一會兒,沒繼續追問。
轉身走向下一間“囚室”。
門打開,黑風衣正被蒙著雙眼、嚴密綁縛在囚室內。
由於黑風衣是昏迷時被帶回理想鎮囚禁的,且期間並無人來關照過他,因此他對於自己所處的境地還不明了。
此時聽到有人走進來,他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顯得有些無措。
腳步聲沉穩低調,緩慢靠近。
“還記得你的承諾嗎?”
薑潛在黑風衣身前蹲下身,將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那一刻,他明顯察覺到對方身體瞬間傳達出的緊張和戰栗。
“是你?!”
黑風衣的話音帶著顫抖,似乎根本沒想到還能跟薑潛打照麵。
“你還活著……那,那些老外……”
黑風衣有些語無倫次,暴露出他逐漸崩潰的心態。
這源自於他對事態的猜測:那些之前挾持了他的老外,可能已經沒了。
被乾掉了。
薑潛的沉默,更加重了黑風衣的恐慌。
他開始故技重施,朝著薑潛的方向求生:“大佬,大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是被迫的!那些殺千刀的老外挾持我,威脅我給他們帶路,他們人多勢眾,我,我惹不起,我不敢違抗他們啊……”
“現在我知錯了大佬!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立刻消失,再也不會出現礙你的眼!!”
薑潛始終保持,平靜地聽完對方乞憐,緩緩開口道:“機會,給過你一次了。”
黑風衣渾身一僵。
薑潛的話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彆……”
黑風衣自知活命機會渺茫,索性劍走偏鋒,試圖偷換概念誘騙薑潛:
“大佬!彆這樣,你我在這個世界的經曆不過是一場遊戲,一次任務,何必為了幾個副本的原住民結仇結怨呢?這不值當啊!”
“你先彆殺我,大佬,等回到現實中,回到現實中我替你辦事!隻要你給我機會……”
黑風衣正準備繼續滔滔不絕,卻意外聽到薑潛的輕笑聲。
繼而是無情的揭穿:
“跟原住民沒什麼關係,我說過了,他們是我的後廚。但你所謂的‘一場遊戲’,對大多數玩家而言是賭命,輸就是死。彆粉飾太平。”
“對我來說,你的價值已經用儘了。”
黑風衣徹底呆住。
薑潛的敏銳清晰,讓他越發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他還未放棄最後的僥幸:
“不,我還有價值……我肯定還有價值!不然你不會留我活到現在!”
“難道你出現在這,隻是為了羞辱我嗎?!”
黑風衣歇斯底裡地咆哮。
“我沒那麼無聊。”
他聽到薑潛雲淡風輕地解釋道:
“是群眾的憤怒,需要發泄的窗口。而兩次促成理想鎮危機的你,最合適。”
這句話,在黑風衣腦海裡形成強烈的旋渦,不斷衝擊著他的原有認知。
“希望你扮演好最後的角色,發揮餘熱吧。”
下一刻,薑潛已經摘去遮在他眼前的布條,露出黑風衣藏滿錯愕和驚懼的雙眼。
他眼前的青年還是如上次見麵時的冷峻平靜,眼底深邃,難以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