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涉及範圍、險峻程度,都超出原有預期。
姐姐和葉小荊也都身處漩渦中心,薑潛當機立斷,求助於逐鶴院長贈予自己的機緣錦囊,“人算”已達峰值,便寄希望於“天算”。
然而,當錦囊被近乎粗魯破拆的一刻,薑潛的房門也恰被敲響。
薑潛驀然抬頭,額角已滲冷汗。
房間門口外傳來異變治愈項目助理的請示聲:“潛龍顧問,會議馬上開始了,看您還沒在會議室內簽到,是遇上操作流程方麵的麻煩了嘛?”
“我有些緊急事務要處理,晚點到會,不好意思。”
“哦哦,那好的,會議紀要我會記好同步您!”
助理畢恭畢敬地說完,便離開了。
薑潛迅速打開錦囊。
囊袋包裹著的,是一個微型卷軸,他手腳麻利地將卷軸展開,看到了四個字——
“視若不見”。
這簡單明了的四個字,如醍醐灌頂,令薑潛正懸著的心開始逐漸落地。
且不說逐鶴院長的機緣概念力有多麼靈驗,他在看到了這四個字的那一刻,已經得到了啟示:關心則亂,事緩則圓。
薑潛握著錦囊在桌邊重新坐下。
事情的起因,隻是黑風衣這個三態·融合體的小角色,而他最初的顧念僅牽扯在姐姐虞煊一人身上。
但當事情涉及到了灰儘組織,涉及到連羽族飛行使都百密一疏的惡意布局,他承認,有些慌了。
這是一種對薑潛本人而言極少體會到的負麵情緒:失控感。
不接受姐姐可能受到威脅的事實,但當下機緣促成,又無力阻止。
薑潛意識到:倘若這種“失控感”繼續被不加阻止地放大,那麼他將失去對守序規則應有的耐心,毫無疑問,他會選擇以極端但行之有效的方式,發泄自己的不滿。
剛才破拆錦囊的行為,也是對於這種失控感的潛移默化的泄憤。
“不要出事…”
薑潛攥著錦囊和卷軸,雙手合十又交握於額前,眼眸闔攏,逼迫自己將胸中乘勢燃起的報複性心理按捺。
否則,一旦……誰來承擔他的怒火?
灰儘渣滓?無能的官方?
還是孱弱的人類群眾?
莫名的情緒在胸中暗湧,他越是想息事寧人,那股力量便越要來挑釁、煩擾。
“不會有事的…”
薑潛予以自身心理暗示,他嘗試用心理醫生的方法來剖析自己產生這些負麵情緒的原因,然後從源頭解決問題:
我不在乎虞煊,她與我並無血緣卻在家中常年與我爭寵,我隻是仰賴她的能力和資產贍養薑家……在我未來出意外的時候;我不在乎葉小荊,我們隻認識兩個月,如果不是出於解決動物性的迫切需求,我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戀愛。
我不是真正在乎她們,所以她們出現任何問題時,都不可能使我失控。
我能應對任何結果。
薑潛以此,試圖將鬱結於胸中的負麵念頭“蒸發”掉。
然而無濟於事。
異生於身體各處的毒囊異常興奮,向他的大腦輸送著強烈的信號。
他無法憑自己釋放掉一絲一毫的心理壓力,隻會適得其反,令焦慮更甚。
薑潛眉頭緊鎖,錦囊和卷軸在他手掌中幾乎捏碎。
直到葉小荊的呼喚,將他從夢魔中叫醒:
“薑潛……薑潛,在聽嗎?”
薑潛猛然睜開雙眼!
“小荊……怎麼樣?”
“結束了,位於場館不同位置的17個‘引爆器’都已在我們的控製中,沒有引發任何騷亂!”
葉小荊似乎在高速移動,聲音裡帶著輕微的嬌喘:
“我正在追蹤你姐姐的位置,她比我預想的提前出發去往雲升大廈了,彆擔心,我很快就找到她。”
“……”
薑潛這才意識到,危機事件已經悄無聲息地處理完結了。
“薑潛,怎麼不說話?”葉小荊略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