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審,她怎麼會突然開口呢?”
忌銘端坐在原處,澹定解釋:“她的行徑涉及了我一個重要線人,事出緊急,就對她上了些手段。當然,補充申請的審批流程已經到您了,現在登錄官方係統應該可以批閱。”
薑潛當即大開眼界:玩了一手先斬後奏,還有臉請當事人幫忙善後,這得是多無賴的人才能乾出來的啊?
想必是審出來的東西價值連城,讓藍老師無法拒絕。嗯,還得是無賴的關係靠譜,手段有效……薑潛默默揣測。
隻見藍君賢最終歎了一聲,揮揮手,助理便退至會議室外等候。
接著,他柔和了麵色,沿會議桌坐下來,看向薑潛:“九尾狐的要求,忌銘都跟你說過了吧?”
薑潛點頭:“她要見我。”
“準確的說,她是想在你身上下注。”
薑潛微怔:下注?
這個說法倒是頭一次聽聞。
藍君賢輕歎一聲,繼續道:
“先前你還處在風暴中心時,我們得到新的線索,顯示為:神山聖女找尋神山儲君的行為,實際上是一種通過押注傀儡來繼承神山組織命脈的手段。”
“這就是他們語言中講到的‘儲君’,往往被我們錯誤翻譯為‘祭品’的原因。儲君,並非他們的君主,而是他們用以駕馭危險力量的容器。”
“所以,無論是找上你的孔雀蜘蛛,還是現在水牢中的九尾狐,她們在尋找的,都是最優質合格的‘傀儡’。隻不過二者測試篩選的方式有所不同。”
這次薑潛聽懂了。
九尾狐之所以要見他,不過是想竊取孔雀蜘蛛的業績,拿他作為傀儡謀奪神山的控製權。
畢竟孔雀蜘蛛現在已經失去了參加競爭的機會……
想到這裡,薑潛也已隱隱猜到了藍君賢和忌銘調他來的緣由。
於是目光篤定從容地望向藍君賢:“藍老師,您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藍君賢原本還有些猶豫,見薑潛如此擔當,也就下定了決心。
“好!”
他重重點頭,又看了忌銘一眼,對薑潛道:
“我們截至目前所搜集到的有效情報中,都暗示著神山組織涉及境外勢力的可能。這也是我們為什麼一直沒有下大力度打擊神山勢力。因為一旦出手,就必須攻其要害,拿其命脈,否則將觸發諸多不可預知的麻煩,留下難以清除後遺症。”
“而這次九尾狐的落網,意味著一個機會。這個機會,要由你這位被認證過的神山儲君,來編織。”
接著,藍君賢將他的計劃與薑潛和盤托出。
簡而言之就是:
通過現成的九尾狐了解神山儲君的“競爭機製”,想方設法送薑潛與神山取得聯係、參與其中。
在這個過程中,薑潛需要完成的工作隻有一件:想辦法將“神山”的位置坐標傳送出來,而後借助以神職道具金蟬脫殼,離開漩渦中心。
接下來的事,就是東海分部聯合川渝分部的工作了。
至於薑潛是否勝出?那都不重要。
因為連神山這個組織,很快都將不具有任何意義。
“一旦確定計劃,我便立刻向上申請最穩妥的神職道具,借你作金蟬脫殼之用。”藍君賢道。
如今薑潛是破局神山問題的一把鑰匙,值得東海行動部拿出壓箱底的寶貝予以支持。
然而忌銘卻笑著橫插一杠:“這個計劃恐有不妥。”
“哪裡不妥?”藍君賢虛心求教。
薑潛則靜觀其變。
忌銘直言道:
“迄今我們所接觸過的神山組織成員,要麼十分謹慎,敏感多疑,要麼性情乖戾極端凶殘,薑潛要獲取他們的信任絕非易事。”
“再者,就算薑潛取得了神山組織的信任,接近核心,並想方設法地將有關神山的情報送了出來,但屆時神山事變,混戰之中薑潛全身而退的幾率能有幾分?”
這恰恰也是薑潛此刻的顧慮。
“你說的對。所以才要向上申請最穩妥的神職道具做保底。而且還會協調西部樹族、羽族做密切配合,務必確保行動中薑潛的人身安全。”
藍君賢承認了問題,並沒有否認:
“但忌銘你是最清楚的,我們在做的事,有哪件是容易的?如果容易,問題就不存在了。”
“正是因為情況特殊且艱難,我們才會苦等至今……當下機會千載難逢,我們必須利用好九尾狐這條線索,借潛龍勿用這路奇兵突破神山的屏障,以絕後患。”
牽動東海、川渝、津平三個分部,羽族、樹族也會配合行動,神山究竟藏著什麼……薑潛在二人的對談中陷入深思。
“藍先生,您誤會了。”
忌銘聲音沉定,但提出了一個極端大膽的想法:
“我想說的是,還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計劃,既可以獲悉神山的位置,還能摸清神山的組織架構和內部狀況,您尚未提到。”
“?”
藍君賢目光怔忪地看向忌銘,薑潛也不禁被其言語吸引。
忌銘神色冷峭道:“讓薑潛成為真正的神山儲君,繼承神山,挾聖母以令諸侯!”
……
一重重監牢鐵門開啟,薑潛等人漸漸來到關押九尾狐的特殊審訊室門前。
忌銘一個眼色,監管人員立即將門打開,薑潛於是看清了裡麵的情形……
一位麵容慘白的陌生男青年癱坐在木製刑具上,一手吊在型架,一手無力垂在體側,半闔著眼眸,氣若遊絲。
“她”身上好歹穿著單衣,不至於在眾人麵前尊嚴儘失。
但對方的狀態也足以說明,當下的境遇中,“她”當已沒什麼心思考慮尊嚴的問題。
忌銘走過去,毫無顧及地攥住對方的脖子,迫使“她”看向薑潛所在的方向,語氣冷澹:“你想見的人已經來了。”
這是九尾狐?嗯,看來是借媚術寄魂……薑潛暗自揣度。
同時聽藍君賢卻開口埋怨道:“你怎麼把‘她’搞成這樣,這個身體的主人畢竟還活著……你這樣嚴刑逼供是違反規定的。”
“略施手段而已,我有分寸。”忌銘道。
說話間,‘九尾狐’已然清醒了幾分,“她”紅腫的眼皮勉強抬了抬,視線朝薑潛的方向緩緩對焦。
接著,逐漸流露出驚喜且玩味的神色:“潛龍勿用……”
“是我。”
薑潛上前一步,按計劃提問道:
“聽說,你可以幫我坐上神山儲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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