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秋雨朦朧。
與明亮寬敞的廂房相比,院子角落的柴房,則是逼仄昏暗與冷清,隻是隱約傳出男子的“嗚嗚”聲。
柴房之中,幾乎是全身赤裸的夜郎三皇子興因被束縛先天靈氣的繩索捆綁著,扔在角落,綁的姿勢讓他坐都坐不起,隻能靠著牆,嘴也被塞抹布,正瞪著眼睛,恐慌、茫然而又憤怒的掙脫身上的繩索。
自從昨晚被神秘人打暈後,再次醒來,他就發現被捆綁在這了,周遭昏暗的環境,也無法讓他確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他唯一敢確定的是,這絕對不是自己的府上。
他之所以恐慌,是因為綁自己的人,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這種感覺,讓他又重回到了以前生命不掌握在自己手上,擔驚受怕的時候。
讓他茫然的是,他還不清楚這神秘人為何綁他,除了師父外,他敢保證沒有惹到這種強大的存在。
就在這時,興因心中一緊,因為他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正朝著他靠近。
“嘎吱.”
很快,柴房的門被打開,突然的明亮讓他下意識的偏頭躲避,待他適應了這般光亮後,朝著門口看去,兩道身影映入他的眼簾,一男一女。
“德怡?”
當他認出其中的女子時,第一時間他不是害怕,長時間的身居高位,飛揚跋扈,麵對以前自己能夠隨手拿捏的人,他所表現的是輕視的憤怒,但嘴巴被捂住的他,隻能發出嗚嗚聲。
然而麵對著興因的憤怒,德怡郡主比他還憤怒,走過來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將他踹翻在地後,對著那罪惡之源,一腳踢了過去。
蛋碎的聲音響起,劇烈的疼痛,讓興因直接疼暈了過去。
一旁的陳墨看到這一幕,都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這一腳可真狠,直接就廢了興因。
德怡郡主並沒有完全解恨。準備上前結果了興因。
但被陳墨阻止了,道:“還沒問話呢。”
陳墨取了一桶水,澆在了興因的身上,將他給澆醒了過來,然後上前取下了塞在興因嘴裡的抹布。
“咳咳.”興因劇烈的咳嗽著,然後就是疼的倒吸涼氣的聲音,不過也因為這股疼痛,讓他明白了此時的處境,不得不放低了姿態:“德怡,你到底想做什麼?”
“殺了你。”德怡郡主言簡意賅。
“殺了本宮,你也活不了。本宮的人現在肯定在全城找本宮,若是本宮死了,你卻還活著,肯定會聯想到你,嘶”說著說著,興因便疼得吸起了涼氣,他低頭看了一眼,全是血,讓他又忍不住大罵了起來:“賤人,你做了什麼,本宮要……”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看到德怡郡主又要衝上前來,嚇得興因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興因目光掃向德怡旁邊的青年,猜到自己的被綁,或許跟他有關,所以自己的生死,應該也由他說了算。
而自己現在還活著,說明自己對他是有用的。
不得不說,在生死絕境之下,興因的頭腦特彆的清楚。
他看向陳墨:“你是誰?是你把本宮帶到這來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連幾問。
“陳墨,是我,目前還不清楚。”陳墨一一回應。
“陳墨?”興因臉色蒼白,額頭上有因為疼痛而冒起的青筋,這名字他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思索了片會後,他神色一震:“大宋魏王陳墨?”
見對方沒有否認,興因慌亂道:“原來是大宋魏王親臨,不知本宮.我哪裡得罪了魏王,讓您將我捆至於此。”
得知對方身份後,興因的確驚嚇到了,那可不是自己,甚至是夜郎國能夠得罪的起的,他也不敢去得罪。
“唐毅辰,三皇子應該認識吧。”陳墨道。
聞言,興因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旋即點頭又搖頭,又點頭。
“既然認識,就好說了,昨天你的人說他是你師父,而你師父又和你勾結,昨天在地宮,企圖謀害我的朋友,害得我朋友差點身死。”陳墨道。
興因臉色一變,差點身死,那就是沒死,既然要伏擊的人沒死,那麼他安排的人,還有師父,下場怕是好不哪去。
這時,他明白陳墨為何要綁自己了。
他開始狡辯了起來。
說唐毅辰的確是他師父,他也的確派了人在城外的山穀設下伏擊,但他並不知道要伏擊的人,就是陳墨朋友。
所謂不知者無罪,若為這事,他可以向陳墨道歉,並給予賠償,具體如何賠償,由陳墨說。
可以說,態度極為的端正,而事實上,他也的確不清楚。
為了跟唐毅辰撇清關係,他說自己也是被逼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確是被逼的。
他說自己還被唐毅辰下了毒,用解藥作為要挾,一年一解,替他辦事。
與漏臥開戰,也是唐毅辰挑起的,因為唐毅辰需要足夠多的人,用來修煉自己的毒功。
包括昨天的事,也是唐毅辰逼他的。
聞言,陳墨神色一凜,難怪昨天在地宮還有山穀,看到那麼多屍骨,還有那血池裡的血,經司鬆確認,那就是人血。
“父親是不是也是被你殺的?”就在這時,德怡郡主突然插了一句,怒斥著興因。
興因剛想否認,德怡郡主就一一說出了自己懷疑的點。
興因頓時有些心虛了起來,乾脆不理德怡郡主了,對陳墨說道:“魏王,她的事,好像跟這事沒有關聯吧。”
“的確是沒有關聯。”陳墨道。
德怡郡主有些氣惱的握了握拳,但不敢對著陳墨發。
興因鬆了口氣,但心還沒從嗓子眼放下,陳墨又說起了晉城林家的事。
還說林雪嵐是自己的女人。
興因冷汗都冒出來了,苦笑道:“我我也不知道林家跟魏王您的關係啊,若是知道,您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而且這事,我也是聽信了刁洪的讒言,是刁洪想對林家趕儘殺絕。”
說著,他連忙表態道:“魏王您放心,等我回去,一定下令釋放林空,並赦免了林家的罪,將刁洪處死,刁家也全部查抄了,家產全給魏王您。”
一旁本來一臉憤怒的德怡郡主,聽著聽著,心中有種莫名的變化,在夜郎一手遮天的三皇子興因,在知曉陳墨的身份後,頓時就變得卑躬屈膝的起來。
這種實力的強大,哪怕是被他打了,你還得說打得好,不能說他的一個不是。
若是自己有這種實力,或者有這麼一座靠山,這畜生敢打娘親的主意嗎。
那娘或許就不會死。
這麼一想,德怡郡主就更想殺了興因了。
陳墨則是給聽笑了。
若是真按他說的一樣,反而倒是他成受害人了。
陳墨道:“真的是被逼的嗎?與其說是被逼,或者說是你們二人相互勾結,相互合作。若不然,你也到不了今天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