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聖女,迎親隊伍來啦!”
屋外,女弟子們看到陳墨過來,手舞足蹈對屋內一臉激動地的說道。
“我聽到了。”
戴著銀冠、饕鬄蠱麵具的納蘭伊人,強自鎮定,剛才她還好好的,可現在,忽然緊張了起來。
“莫慌,鎮定些。”韓安娘看出了納蘭伊人的緊張,握著她那不知道往哪放的手,給她打氣。
韓安娘是過來人,能體會到納蘭伊人現在的感覺。
納蘭伊人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道:“莫慌,鎮定些,彆叫那些弟子長輩們瞧了笑話。”
韓安娘看著她鎮定下來了,輕笑道:“好了,那我先出去迎迎他們了。”
“嗯。”
“要不要我把外麵的弟子叫進來,幫你堵著門討些彩頭。”剛邁開步子的韓安娘,想到什麼了,又回頭對納蘭伊人說道。
這倒不是韓安娘為難陳墨,自己的男人,她可寶貝著呢。
隻是想把這場婚禮的儀式感搞得更強一些。
“麻煩安娘姐了。”
“小事。”
韓安娘就不參與堵門了,她是過來人,不合適。
很快,兩名女弟子被韓安娘叫了進來,耐心的跟她們交待著什麼,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說完,她便離開了。
納蘭伊人腰背挺得筆直,不想被女弟子看出些什麼來,端坐在椅子上,呼吸平穩,看似鎮定自若,實則兩隻修長白皙的纖纖玉手,已將紅色的鴛鴦錦帕絞得皺巴巴。
她靈聚雙耳,仔細聆聽著喜樂聲,判斷著迎親隊伍的距離。
隨著喜樂聲越發接近她所在的屋子,她的心情便也愈加緊張。
反之屋裡的兩個女弟子,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濃鬱,甚至忍不住激動的說道:“來了來了,聖女,姑爺他來了。”
喜樂聲在屋前停下,隨之而來的,是嬉笑聲、說話聲。
又過了一會,是陳墨那熟悉而沉穩的腳步聲。
納蘭伊人此時的緊張,已經不是能到壓住的地步了,而是顯在臉上了,若不是戴著麵具,就被兩個女弟子看出來了。
“聖女,姑爺已經到門口了。”女弟子說道,並堵住了門,向外吆喝,討要彩頭。
在韓安娘的交代中,這個“討彩頭”,就是走個流程,增加儀式感而已。
因此,當屋外的陳墨把彩頭通過門縫塞進來的時候,兩名女弟子也順勢打開了房門。
“伊人,我來接你了。”
陳墨的聲音響起。
納蘭伊人心中的緊張,在聽到陳墨這話時,霎那間不翼而飛,隻留濃濃的幸福縈繞心頭。
女弟子拿來一條紅綢,一端讓納蘭伊人拿著,她則帶著另外一端,交到了陳墨的手上。
為了更好的接親,納蘭伊人居住的是建在地麵的吊腳樓,陳墨接過紅綢後,牽著新娘下了樓。
百越這邊的風俗,可不是用轎子來接新娘子的。
在新娘離開自己的家,要踏上地麵的時候,需要新郎背起來。
並且按照毒王穀以往的習慣,需要新郎背著新娘,在毒王穀內走一圈的,然後前往祠堂,以示新郎身體強健。
“喔喔.”
當納蘭伊人趴在陳墨背上的那刻,周圍起哄和吆喝聲四起,剛才停止的聲樂聲也是再度響起,聽著就比之前有力道。
“抱緊我。”
陳墨輕聲說了一句。
納蘭伊人臉色緋紅,兩條手臂摟著陳墨的脖子,雙腿夾著他的腰,方便陳墨摟著她的腿彎,她也不敢大聲說話,隻是悄悄摸摸的開口:“快走。”
“該叫我什麼了?”陳墨卻故意道。
聞言,納蘭伊人恨不得給陳墨來一下,但她不敢,隻能是漲紅著臉,小聲的說了句:“相公。”
百越這邊是喚相公。
“誒。”
陳墨大聲的應了一聲,然後起身,背著納蘭伊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外走去。
腳步也越來越快,他聽穀中的人說過,之前穀中弟子成婚的時候,新郎背著新娘在穀內走完一圈後,可花費了半個時辰。
他可不想慢悠悠的。
這一幕,惹得聲樂隊還有弟子們一愣,然後大呼小叫的趕緊跟上。
一刻鐘後,陳墨背著納蘭伊人,來到祠堂門口。
門口放著一個火盆。
陳墨需要背著納蘭伊人跨過火盆,才能把新娘放下來。
祠堂裡,三位長老還有穀中的老人,陳修、韓安娘他們都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等陳墨把納蘭伊人放下來後。
充當司儀的陳修,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吉時已到,燃燭、焚香、起樂……”
祠堂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紅燭點亮香爐燃起的那一刻,鼓鑼嗩呐一並奏響,喜慶感特彆的濃鬱。
“新人拜祖先。”陳修朗聲道。
陳墨和納蘭伊人的直係長輩親屬,都已不在人世了,所以拜的是祠堂裡供奉的牌位。
陳墨與納蘭伊人聽到陳修的話後,兩人各執紅綢一頭,對著祠堂供奉的牌位並肩跪下磕頭。
“二拜天地。”陳修又吆喝了一聲。
陳墨和納蘭伊人齊齊起身,然後轉身,對著祠堂外的天地拜了拜,這次,就沒有磕頭了。
而陳墨聽到這裡,心裡是有些古怪的。
在大魏,新人拜堂,首先拜的是天地。
可在毒王穀,祖先大於天地。
“夫妻對拜。”陳修看著兩位新人,臉上露出一抹殷紅,這還是他第一次為皇帝舉辦婚事。
這是多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夫妻對拜完後,這拜堂禮,也是到了尾聲。
“禮畢,新人入洞房。”
“哇哇.”
在陳修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祠堂外圍觀的穀中弟子,當即大笑著起哄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都帶著幾分“色情”。
“肅靜,肅靜!”司鬆輕咳了一聲,維持秩序,旋即說道:“今晚你們一個個都老實點,誰敢去鬨洞房,老夫要他好看。”
毒王穀,也是有鬨洞房的“陋習”。
可此話一出,祠堂外有弟子道:“大長老,你說笑了,聖女的洞房,我們誰敢鬨啊。”
開玩笑,新娘新郎都是上三品武者。
他們去鬨這兩人的洞房,不是送上門去挨揍嗎,他們可不傻。
“陛下,和國師喝完交杯酒後,您還得出來答謝賓客。”陳修擔心陛下一把國師送到婚房,就要開始洞房,所以在陳墨離開的時候,來到他的身邊,小聲提醒了一句。
陳墨會意,其實就算陳修不說,他也不會忘記這事的。
他還沒這麼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