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政深吸了一口氣，低語道：
“照顧好自己。”
他不會懷疑宋綾雪是否有這個能力，分彆這二十載，沒有他在身邊，宋綾雪一樣活下來了。
去武殿，未嘗不比他身邊安全。
楚政未再多言，鬆手轉身，徑直帶著白念離去，未曾回頭。
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尚祖靈緩緩開口：“宋真傳似乎有話要同我說。”
“是。”
宋綾雪頷首，眸色漸深，語調微沉：“你覺得我不可理喻也好，自作多情也罷，有些話若是不說，我心下難安。”
“宋真傳還請直言。”
尚祖靈眼底波光暗湧，她身姿本就高挑，較常人高出許多，此刻目光垂落，未曾開口，就有了幾分居高臨下之意。
“蒼雲仙君於阿政有恩，那是蒼雲仙君跟他之間的事，這份人情，即便阿政沒機會還，我日後也會想辦法還上，這與你……無任何關聯。”
宋綾雪微微抬頭，對上了尚祖靈俯視而來的視線，精致的麵容之上，沒有絲毫表情，一字一頓道：“所以，我不想看到你跟阿政有太多牽扯，哪怕隻是動念頭，也不行。”
“你這算是……威脅？”
尚祖靈嘴角輕扯，下意識升起的笑意，在宋綾雪認真的注視之下，逐漸變淡：
“我活至今日，包括我先祖在內，還未曾服過什麼人，楚政算是一個，但也僅限於這修行一途的天資，至於日後我與他是否會有什麼牽扯，這一點我不會給你任何保證。”
這與楚政沒什麼關係，她如今雖處境窘迫，但心氣未失，更不會因為旁人三言兩語，而做出什麼可笑至極的保證。
“我沒有威脅你。”宋綾雪搖頭：
“那是我骨肉至親都未曾染指的人，所以……在我壽儘之前，你若動心思，我可能會在一些事情真正發生之前，直接動手殺了你。”
宋綾雪神色平靜，言辭口吻中，的確聽不出任何威脅之意，隻是在陳述一個必然會發生的事實。
“你……”
尚祖靈眸光微眯，而後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掃了一眼宋綾雪一直背負於身後的雪色戰戟：
“你在激我出手？”
“將來的事，無人能說的準，該說的，我已說完了，這些話，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力所能及，我必會幫你。”
宋綾雪微微搖頭，徑直邁步離去。
尚祖靈眉心緊鎖，目送宋綾雪離去，心頭莫名起了一陣無名火，但又無處宣泄。
宋綾雪開口之前，便已經提前說過了，這些話也許是不可理喻或是自作多情。
前提在於，她對楚政，沒有任何想法。
剛剛過去的五載光陰，似水中畫卷，自她腦海中飛速劃過，轉瞬又消弭無影。
她的傷勢早已好全，地宮也不是什麼靈氣充裕之地，為何不直接離開？
片刻過後，未曾找到答案的尚祖靈長舒了口氣，神色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回身一點點封閉了雜貨鋪門。
風雨未至，何憂衣濕，不過庸人自擾。
大宇宙何等之遼闊，今日一彆，將來未必有再會之機了。
就如同方才宋綾雪說的那般，這些話，她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
…………
…………
離了地宮，楚政將近日發生的事告知了白念，讓他記了下來。
拋開武殿大破諸天，武祖一戰擊殺了兩位獸祖的事，下層天域即將開啟的大戰，同樣是翻遍古史也少有的大戰。
道爭之中，沒有善惡之分，爭的是萬古之後的未來，最終的天運歸屬，誰也無法知曉。
做為活在當下的生靈，能做的也隻有經曆，感悟，而後如實記錄。
一路回到仙盟大營後，楚政立即開始自己手中能用得上的仙寶以及一些寶物的殘片。
其中有一部分，在蒼雲界時，就已在他手中，至今也未曾來得及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