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惠是經常去朋友家玩,但我們以為她隻有倫子一個朋友的。這孩子……”
加藤智子有些尷尬的小聲說道,顯然雖然經曆了惠姐姐的鍛煉,但這對夫婦完全沒有一點長進。
姐姐明明是在和男朋友約會,但對家裡說的卻是在同學家看書;妹妹明明是在北條老師家留宿,但對家裡說的卻是在朋友家玩。
男朋友是同學,北條老師是朋友,全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話,獨屬於加藤的小心思。
好在這對被女兒們耍的團團轉的夫妻並沒有聯想到留宿那等事情上,隻以為是白日裡的聚會。
解開了庶民樣本的誤會後,夫婦倆又好奇的詢問起了為什麼要一見麵就把惠拉去補習的事情。
北條京介微笑著,十分得體的回答道:
“啊,這個嘛。其實是因為黃金周之後不久就是定期考試了,所以想著即便是出來玩也不能落下學習,乾脆就在玩累了的時候舉辦學習會。昨天晚上我們就學到了深夜呢。”
“噢噢!原來如此!”
加藤夫婦連連點頭,驚歎真不愧是連東京大學都迫不及待想要招錄的北條君,果然熱愛學習啊。
親戚家考上了醫科大學的加藤圭一在夫婦嘴裡已經是彆人家的孩子了,每天提起來簡直比對親女兒還親,更彆說北條京介這等連高中都沒上就收到特招通知的天才了。
一旁的宮水俊樹則是斜著眼睛冷笑一聲,心頭怒罵‘滿口胡言的混小子!’
越是看著這小混蛋和彆的女孩家的父母相談甚歡,老父親胸口就越發鬱悶,索性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一路小跑強行擠進了小女兒四葉的隊伍裡。
夜晚,湖邊,篝火,遠處隱約可見的高山……
這一係列因素任何一個都能讓人想起一堆恐怖故事,更彆說全都聚在了一起。
香葉和幸子兩個電波係少女火力全開的滔滔不絕說起外星人故事和靈異怪談起來,強行走過來的宮水俊樹還來不及開心於小女兒摟住了自己的胳膊,很快就被兩個小屁孩講的故事給嚇得雞皮疙瘩直起。
畢竟……他是真見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
但是眾所周知恐怖故事這種東西,聽到中間就不聽比聽完還要害怕,所以很快就變成他摟著小女兒的胳膊了。
北條京介那邊,加藤夫婦根本沒把他當成晚輩,儼然一副同輩論交的樣子,順勢就聊起了子女的教育問題。
某人以前就從惠身上察覺到了一些加藤夫婦重男輕女的趨勢,但聊起來才發現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旁的不說,倘若真的重男輕女的話,加藤爸媽肯定會堅決要求惠招婿繼承家名的,但夫婦倆卻一點沒有這心思。
所以北條京介一時間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是加藤夫婦屬於惡劣程度遠超重男輕女的「對子女完全不在乎」程度,還是惠作為女孩子的心思太敏感了些?
心裡隨便想著,他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加藤夫婦以及其他幾位叔叔阿姨聊著天。
不遠處,加藤惠的姐姐姐夫,堂哥堂姐堂妹們,紛紛咬牙切齒的看著自家的爸媽,要不是擔心在北條老師麵前失禮,早就跑上去大吼爸媽你們能不能彆一副土包子的模樣了,真的很丟臉哎!
明明圍在北條老師旁邊問東問西好像土包子的應該是她們才對!
惠手裡抬著一根穿了棉花糖的鐵簽,這是雪乃同學給她的。
棉花糖在烤到焦香之後十分好吃,夾在餅乾中間更是一絕,最重要的是這種吃法幾乎隻有在野外露營的時候才會吃,所以即便旁邊就有香噴噴的烤肉棉花糖也擁有了出場的機會。
少女手裡雖然舉著棉花糖,但距離火焰不能說十萬八千裡,隻能說棉花糖都冷得要穿棉襖了。
她那雙黑色的眼眸怔怔的望著和京介君聊的不聽發出笑聲的父母,白淨的小臉上是不停變幻的火光。
“在想什麼呢?”
一道聲音忽然從旁邊響起。
惠的眼睛重新恢複了焦點,手裡的棉花糖一動不動,根本看不出來她被嚇到。。
“沒什麼。”她輕聲說道。
換成任何人都隻會以為少女正在發呆,但問話的人是教會惠撒謊的姐姐。
加藤宏美……不對,吉永宏美坐到了妹妹身邊。她用力偏倒身子把妹妹擠得幾乎掉下椅子去,然後從妹妹剛才的角度望了過去,那邊是正在和北條京介聊天,已經開心的滿麵紅光的父母。
“哈哈~我知道了,小惠是嫉妒了!”
姐姐大人壞笑著說道。
惠動作極為輕微的皺了下小鼻子,然後抬起手中的棉花糖逼退了姐姐。
“沒有那回事。”
她平靜的說道,然後又反問:
“倒是姐姐你,為什麼不和雪乃同學的姐姐多聊一會呢?你們應該很有話題吧。”
“嗯嗯嗯!”
吉永宏美點了點頭,依舊笑眯眯的盯著妹妹的臉:
“我想想啊,這是在嘲笑我當初念書不用功隻知道和文太談戀愛,導致沒考上心儀的大學,現在隻能靠和彆人聊天來彌補遺憾。順便還挖苦我和那位陽乃小姐一樣是一個喜歡捉弄妹妹的不良姐姐。唔……
還有的話,小惠你想說嫉妒的人是我才對。是這樣吧?”
“……”
波波頭少女沒有回答,隻是把手裡的棉花糖朝火堆伸了伸。白色的糖絮頓時變成焦褐色,一股甜膩的香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