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著嗓子喊的大橋倫子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教室裡的同學們交頭接耳表達疑惑。
“惠?惠是誰?是在說東山惠嗎?”
“不對吧,東山不是隔壁班的嗎?”
“你們幾個也太過份了吧!惠不就是我們班的嗎?加納惠啊!”
“哦哦哦哦!不曾想我們班居然還有這麼一個人!”
“……”
加藤惠坐在座位上,纖細的腰身挺得筆直,好看的臉微微低著,捏著鉛筆專心的做著題,好似周邊的議論都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更神奇的是,即便同學們已經喊出了加納惠這個非常接近的答案,卻沒有一個人把視線轉到她身上,反而是更加專心的討論起大家為什麼都不認識加納惠同學。
大橋倫子一臉春風得意的走進教室,一邊回答著同學們的疑惑一邊走向好友的座位,並且成功糾正了眾人關於加藤惠姓氏的錯誤發音。
跟著她來到加藤惠座位旁的足有十幾人,男生女生都有,人人都是一臉好奇和震驚的盯著那個波波頭少女。
惠心裡長長的歎了口氣,直起頭來,透亮的黑色眼眸毫不怯弱的和所有人一一對視,然後輕快的說道:
“即便你們再怎麼期待,我也不是今天才忽然轉學過來的喔~~更不是什麼校園不可思議,而是一個和你們從一年級就一直在同一個教室上課的普通女生。”
聽到這話,圍觀的同學們臉上紛紛露出羞曬的表情,個個大言不慚的說著什麼“什麼啊,我高一剛開學就注意到加藤同學了”“去年我是坐在你後麵位置的啊,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的屁話。
加藤惠抿著嘴笑了笑,明明沒有說話,但是那些同學們卻更大聲開始編纂各種她們和「不存在的加藤同學的過往」。
大橋倫子露出不屑的表情,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的人,從書包裡抽出一遝試卷啪的拍在桌上,抬高聲調趾高氣昂道:
“從前,你們對我的摯友,加藤惠的輕視,無視,蔑視,我大橋倫子全都看在眼裡,我沒有說,但不代表我對這一切都無動於衷!”
“我們哪有輕視蔑視啊,我根本就沒見過加……”
有人反駁,但大橋倫子直接無視了對方,繼續大聲道:
“我的摯友惠是一個善良大方,胸中藏有大海的女生,她從不生氣,因為她從沒有把你們這些庸碌的人放在眼裡……”
加藤惠險些被口水嗆到:“倫子……”
她同樣被無視了,韭菜倫子繼續發表著豪言壯語:
“但是這一違背世間真理的狀況要改變了!智慧!勇敢!無畏的加藤惠閣下將要通過這一次的定期考試讓所有人都見識到她的拋瓦!
從此,再也沒有人可以無視她的光輝。
從前,你們不曾將視線放在wuli惠身上,那是因為你們狂妄而輕佻。此後,你們同樣無法將眼睛看向惠,但那是因為她身上的光輝太過耀眼,隻是些微逸散出來的星屑都會將你們的眼睛灼傷!”
大橋倫子高舉著手臂大聲疾呼:
“往前一千年,向後一萬年,惠都將是那無法直視的偉大存在!!”
“……”
波波頭少女的表情直接崩壞,即便不停在心裡默念「加藤惠牌靜心咒」,也無法消去她臉上那痛苦的表情。
周圍的同學們齊齊張大了嘴看著韭菜倫子同學,各個目瞪口呆。
“啪啪啪啪——”
“真不愧是倫子啊,輕而易舉就能說出這麼讓人害羞的話。”
“真的唉,你看她的表情,居然一點都沒覺得難為情!明明加藤同學都快哭出來了。”
“加藤同學?那是誰?”
“嗯?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我為什麼非得知道加藤同學是誰?”
“白癡,不是你自己剛剛說的嗎?”
“……”
韭菜倫子放下手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化,就好像剛剛那個激動的像是海特勒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呐呐,惠,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去補習班,不小心把你給我的試卷交給了老師……”
她隨意拖了一個椅子過來,拉著好友的時候眉飛色舞的開始炫耀起昨天的經曆。
雖然不管是昨天晚上的補習班還是現在的教室,大家聚在她身邊的原因都是“北條京介親手編寫的試卷”上,但韭菜倫子一點都不介意,將彆人的榮耀拿來自己炫耀,這豈不是智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旁人還需要辛辛苦苦的強大自己,然後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才能建功立業獲取榮耀。而她隻需要歌頌彆人的榮耀就能得到大家的驚歎,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等好事?要是讓真正的強大者知道了,隻怕立刻要羨慕的直流口水呢。
少女加藤惠已經重新掌握了表情的控製權,白淨素雅的小臉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神采飛揚的好友,聽著她口沫橫飛的炫耀著昨天晚上在補習班的奇妙經曆。
“……你們是沒看到昨天晚上我數學老師的表情,他舉著惠的試卷,就像是舉著十字架在喊哈利路亞一樣,哈哈哈哈哈……”
韭菜倫子猖狂的大笑著,而在她的故事裡,下一秒掌握試卷的他就成了掌控諾亞方舟的救世主,享受著私塾同學們的各種阿諛奉承。
即便是心平氣和如惠,這會都不由在心裡直翻白眼。看著笑得露出後槽牙像個白癡的好友,她由衷的羨慕起來,這個人的快樂簡直太簡單了。
她都不敢想象,要是京介君親自給倫子輔導,那家夥會不會直接開心的猝死過去。
總之,在韭菜倫子夾帶了一點真貨的故事裡,同學們還是艱難的提煉出了重要信息。
“倫子……你是說,這個試卷是北條老師,我是說那個「北條京介」編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