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一開,小鬆川高中的人排著隊跑了下去。
平塚靜倚靠著車門,掏出煙盒敲出一根煙丟進嘴裡,嚓的一聲撥動打火機。
紅色的火苗將白色的卷煙紙燒成灰燼,隨著女人的吸氣,猩紅的火光亮起。
“呼——”
一縷白煙中,平塚靜眯著眼睛看向了棒球場。
穿著白色棒球服的小鬆川棒球部一下車,場地上正在閒聊的觀眾們立刻很給麵子的開始鼓掌,而他們也立刻停下來鞠躬致意,然後在學生會的指引下一路走向了休息室。額……總武高棒球部的休息室,這並不是專業棒球比賽場地,所以沒那麼多餘地可以選擇,兩個學校擠一擠將就用好了。
“就是這邊了,請。”
學生會的乾部站在休息室的門口,微笑著伸手,鞠躬,然後不等小鬆川的人道謝就一溜煙的跑了。
教練夏日大樹隻感覺一陣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直接伸手拉開了門,嘴裡笑道:
“打擾……”
唰——
幾十道冰涼涼的凶狠目光齊刷刷切了過來,將夏日大樹的話瞬間嚇了回去,額頭滲出冷汗。
砰!
他猛的關上了門並用身體靠在門上,大口喘著氣,表情驚恐。
什麼東西啊,那些人是殺豬的嗎!
部長三好紳關心道:“怎麼了教練?是看到裸體了嗎?那種東西你應該早就習慣了才對吧。”
這關心確實有效,夏日很快就從那凶狠的目光恐嚇中回過神來。
“什麼裸體!比那要恐怖一百倍!!”
他正要解釋一下剛才看到的場景就被一把推開。
“快點讓開吧,羅裡吧嗦的煩死了,快點打完我要回去”
鬆尾圭仁罵罵咧咧的一把扯開了門,仰著下巴大模大樣的邁步走進了總武高棒球部的休息室。
“喲,總武高的諸位菜鳥,本大爺來……”
話剛說到一半,鬆尾像是被觸電一樣猛的向後跳開,把後麵正要跟著他往前走的同伴全都撞翻了。
“砰!”
那扇年久失修的小鐵門又被重重的關上,鬆尾圭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怎麼回事,裡麵那些人是怎麼回事,我是不小心看到了殺人現場嗎?
地上有屍體嗎?
明明烈日當空,他卻手腳冰冷,猛然放大的瞳孔胡亂晃動著,下意識的拚命回憶著剛才看到的情景。
那個名為總武高休息室的房間裡,塞滿了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那些男人各個眼神凶狠,就好像剛殺完人一樣。不,不是好像,沒有殺過十個人以上的絕對不會有那樣的眼神。地上……地上有血嗎?有!有的!地上全被鮮血給染紅了。
“裡、裡麵是什麼人?”
剛才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小鬆川王牌鬆尾圭仁哆唆著問道。
唯一能和他共情的教練夏日大樹剛要張嘴說話,就猛的閉上嘴飛速後退,然後鬆尾就感覺自己背後的門上傳來一股大力,他連忙用力抓住門上的把手不放。
雙腳,離地了。
鬆尾茫然的看著地麵,迷茫了兩秒鐘才發現自己是連同門一起被舉了起來。
“早就這破門該換了,這下丟人丟到外校了吧。”
畑吾郎嘀咕了一句然後仰頭朝後麵大聲喊道:
“喂,土穀,快點解決一下啊,不然的話還是用我們劍道部的休息室好了!”
一邊說著話,他和旁邊的材木座義輝一人一隻手舉著門走了出去,鬆尾圭仁就那麼連同門一起被舉在空中。
在兩人後麵,總武高劍道部的人依次走了出來,各個都穿著很有精神的黑色校服。
“咦?怎麼門上還掛了個人?”
畑吾郎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
旁邊的材木座張了張嘴,老兄,我以為你是想給對麵一個下馬威,結果你根本什麼都沒想,隻是憑借本能就出色飾演了一個惡棍啊。
我果然還差得遠呢。
這麼想著,材木座抬起另外一隻手,直接一個人就把掛著一個大活人的門給接了過來。
“抱歉啊,我們棒球部的門很老舊了。”他撓著頭憨厚的說了一句。
小鬆川的人剛才被鬆尾撞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這會看著材木座那小山一樣充滿壓迫感的體型,連忙齊齊搖頭,連聲道歉,說都是他們教練和王牌的錯,門會負責賠償的。
材木座沒有放下門,反而是旁邊的畑吾郎走了過來,雙手掐住鬆尾的腰,像是從櫃子上拿東西一樣“取”了下來,末了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這家夥看起來挺結實,結果出乎意料的輕啊,這樣可不行,不吃飯能有力氣打棒球嗎?”
鬆尾看了看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的畑吾郎,張了張嘴想說話,但看著對方那粗壯的胳膊,明智的閉上了嘴,然後誠懇的鞠躬,表示自己真是白長了這麼大個子,抱歉沒能讓大人儘興。
“我倒是無所謂,倒是你們……”
畑吾郎掃視了一眼小鬆川高中的人,獰笑道:
“待會可不能這麼隨便了,要拚上性命去贏下比賽知道嗎?”
鬆尾哆嗦著點頭,然後又一愣:“啊?”
畑吾郎卻沒再看他,拍了拍肩膀喊了聲加油後就揚長而去。跟在旁邊的材木座也想跟著前輩放兩句狠話抖抖威風,結果一張口卻是:
“嘰——!”
小鬆川的人齊齊發出疑惑的聲音:“啊?”
沒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三橋良馬歪著嘴怪笑著走上來,也拍了拍鬆尾的肩膀:
“要加油啊,要是對手太弱的話大哥的開場秀也會變得很難看的。”
“啊?”
“要是輸的太難看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給我把土穀的內褲都贏下來!”
“……”
“給我給出覺悟拚上性命啊,小鬆川的諸位!聽到了沒有!!”
“嗨!!”
小鬆川棒球部的大聲吼叫著,等確定那群惡形惡狀的人走遠後才敢抬起手來擦汗。
十幾個人麵麵相覷半天,部長三好紳才猶豫道:
“總武高的人還真是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