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夾雜著風輕輕刮過她的耳廓。
薑杳一愣。
沒想到戚宴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伸手輕輕揉了揉戚宴柔軟的烏發,就像哄小狗,“我隻是覺得,我可以自己解決。”
她一向習慣如此。
沒有人是真正值得她依靠的。
戚宴抬起眸子,語調凶巴巴的,可是眼尾卻氤氳著可憐委屈的桃花色,“那你下次還這樣麼?”
“什麼?”
“被欺負了不告訴我。”
薑杳想了想,說,“我不知道。”
被欺負了,她當場就報複回去了。好像沒什麼說的必要。
“薑杳!”戚宴咬牙切齒。
薑杳慢吞吞“嗯”了聲,“你有點凶。”
少年喉間一哽,牙齒咬不上勁兒,“你以為我為什麼凶。”
她不知道。
戚宴惡狠狠地盯她。
少女茶棕色的眸子慢吞吞眨了眨。
他忽然就沒脾氣了。
“薑杳,我真是輸給你了。”戚宴笑了,他語調忽然變得沒那麼不著調,“可是薑杳,你要記住,戚爺永遠站在你這邊。”
就像橫幅上寫的那樣——
他給她撐腰,和他所有的偏愛。
“戚宴。”
“乾什麼?”不耐煩的口吻。
薑杳慢吞吞眨眼,“你乾嘛還要抱我。”
少年清瘦有力的手臂一僵。
耳尖悄悄爬上潮紅。
他支吾半天,抬手撩起衛衣帽子套到頭上,嘟囔,“你煩死了。”
抱抱怎麼了。
又不會少塊肉。
真小氣。
地下車庫旁的一輛黑色林肯車燈亮起。
鄭景鶴自車上走出,不知看了多久,聲音溫和得詭異,“薑小姐,好久不見。”
“嗤,少裝模作樣。”
戚宴似笑非笑抬眉,“瘋子就彆裝正經。”
鄭景鶴一頓,他抬手扶了扶眼鏡,嘴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戚少說笑了。”
“滴滴——”
一輛銀白色的柯尼塞格晃悠悠停在三人腳邊。
打開車門,傅昀塵眸子淡落在戚宴橫在薑杳腰間的手,他微笑,“巧了這不是?撞一塊兒去了。”
鄭景鶴:“傅總這是?”
“接小朋友回家。”
傅昀塵拋了拋手上的車鑰匙,聲音懶散,“怎麼,鄭市也要一起?”
“不用。”
小朋友?
鄭景鶴眼裡掠過一絲疑惑。
傅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小朋友?
隻見傅昀塵慵懶地抬了抬下巴,“小朋友還愣著乾什麼,哥哥送你回家。”
薑杳抬眸看了眼戚宴。
少年神色不變,隻是橫在她腰間的手一點一點收緊。
強勢,占有欲十足。
戚宴像是被入侵領地的捷克狼犬,整個人都變得高度敏感,“傅昀塵,你要點臉。”
他沒有為難薑杳。
而是選擇對另一個,意圖搶奪薑杳注意力的傅昀塵發難。
狗崽子倒是變聰明了。
傅昀塵遺憾地垂了垂眼皮。
對於傅昀塵口中的小朋友是薑杳這件事,鄭景鶴頗感意外,他並不覺得兩人之間會有什麼牽扯。
他聲音緩和,“薑小姐,恭喜眼睛恢複。”
一句無用的客套話。
薑杳“嗯”了聲。
鄭景鶴鏡片後的鳳眸落在薑杳的麵上,“我替鄭希瑤向你道歉,因為她的任性,導致你的眼睛受傷。”
“爺爺醒了,他很想當麵感激你。”
鄭景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甚至有點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