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卻沒有眾人想象中高興。
不過比起其他賀禮,鄭希瑤送的壽禮足夠貴重,也足夠用心,季老爺子沒理由對鄭希瑤擺臉色。
老爺子捋了捋稀疏的白胡子,淡淡笑了聲,“你爺爺這是下血本了。”
聞言,眾人紛紛點頭。
“誰不知道鄭老爺子把他的藏品看成命根子似的?現在居然直接送給鄭希瑤了,嘖嘖嘖,爺孫倆感情真好啊……”
“可惜Y夫人流傳下來的畫作隻有寥寥幾幅!”
鄭希瑤眼裡閃過一抹心虛之色。
這畫……
不是鄭老爺子送給她的。
而是她偷的。
聽到眾人的豔羨,鄭希瑤心底那股心虛不安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隻要能壓薑杳這個賤人一頭!就算爺爺怪罪她,她也認了!
“誒,鄭小姐和季少好像還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呢!”
“是啊季少去哪了?”
“鄭小姐出落得這麼漂亮,季老爺子就沒有找孫媳婦的想法?”有人善意地調笑,“說不定季少這麼多年,心裡還對鄭小姐念念不忘呢……”
鄭希瑤紅了紅臉,“這個,說這個還太早了。”
她是有這個心思,但絕不能在季老爺子麵前顯露出來。
說得好聽點,季閻和鄭希瑤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情誼非比尋常。
說得難聽點,不過是在開襠褲的年紀一起玩過泥巴。
上流圈子的二代們都是一起長大的。
青梅竹馬實在不稀奇。
更何況,季閻小時候性格就陰鬱不定,壓根沒人敢靠近他。鄭希瑤也不例外。
兩人之間說過的話一隻手都能數的清。
要說有多少情誼,那全都是扯淡!
彆說是鄭希瑤了,就算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季閻都能眼都不眨地把人丟海裡喂鯊魚!
鄭希瑤坐牢之後,帝都洛家就解除了洛決和她的婚約。
好在洛家並沒有把事情鬨大,也算是保留了鄭希瑤的最後一絲顏麵。
京市豪門並不知道鄭希瑤被洛家單方麵退婚的事。
要是知道,恐怕也不會在季老爺子的八十歲壽宴上撮合鄭希瑤和季閻兩人了。
鄭希瑤知道,她必須要找到一個靠山。
她的身世就是個雷。
一旦被鄭夫人知道……鄭希瑤死死掐緊掌心,指甲深深嵌進掌肉裡,不!絕對不能被鄭夫人知道!
薑杳漫不經心掀了掀眼皮。
她的隨手畫被精美的畫框裱了起來。
薑杳靜靜看了幾秒,傅昀塵捕捉到少女的目光,挑了挑眉問,“喜歡?”
“還好。”
傅昀塵想起和薑杳在黑市時,她也是這樣盯著Y夫人的畫像,眼神複雜,茶棕色的貓瞳有種他讀不懂的情緒。
他以為薑杳隻是單純喜歡Y夫人的畫。
但現在看來……
並非如此。
傅昀塵側了側頭,撩人多情的桃花眼微光明滅。
會不會。
薑杳就是Y夫人?
傅昀塵認識薑杳的字跡,她的字很漂亮,但並不是小姑娘寫字時特有的規整娟秀——
薑杳的字筆鋒淩厲大氣,有種刺破紙背的鋒芒。
殺氣毫不遮掩,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