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顏料備齊,畫布鋪開。
傅昀塵見過薑杳畫畫,再一看,還是忍不住心念一動。
少女膚色白皙得過分,比冬日霜雪還要冷還要白。嫌棄濃長的烏發垂在肩頭太過礙事,就用一條素白的發圈束起。
像是一朵鮮妍素淨的小白花簪在鬢角,美得出塵脫俗,讓人忍不住呼吸一窒。
明亮的燈光灑在少女精致挺翹的瓊鼻上,像是自帶的高光,眉眼間落下暗色的陰影,薑杳的美貌轉瞬間就多了抹高不可攀的貴氣優雅。
先不說畫得怎麼樣。
單說眼前這一幕美人作畫,已經足夠賞心悅目。
季閻雙臂交疊,懶懶倚靠在酒櫃前,鳳眼陰鷙,可落在薑杳身上的目光卻顯得柔和,像是輕撫碧波的春風,不帶一絲壓迫感。
但眼底還藏著幾分,男人看女人的占有欲。
他對薑杳的了解太少。
他沒見過薑杳這一麵,甚至不知道薑杳會畫畫。
她是顧雲琛的外甥女?
知道她是誰,就好辦了。
謝之席拉開和季閻的距離,俊美多情的麵上含著一絲不達眼底的笑意,“好看吧?”
“嗯。”季閻頷首。
是好看的。
他不能說違心話。
謝之席扯了扯嘴角,得意一笑,“我的。”
季閻:“……”你他媽。
少女拿起畫筆,神情漫不經心,柔軟的筆觸在畫布上戳戳點點,隨意得仿佛在胡亂塗鴉。
眾人忍不住搖搖頭。
“這一看就是胡鬨……也太浪費我們時間了!”
“哎,我竟然在期待?”
“哈哈哈就算薑杳從娘胎裡開始學畫畫,畫得也不可能比Y夫人好!”
“拿薑杳和Y夫人比,是不是太欺負薑杳了?”有人覺得不合適。
薑杳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十七歲的生日還沒過,拿她和素有鬼才之名的Y夫人比未免有點太欺負人。
眾人中也有腦子清醒的。
鄭希瑤暗自得意一笑。
顧雲琛冷冷地掃過一眼鄭希瑤,沉冷的目光在空中和傅昀塵撞上。
傅昀塵單手插兜,細碎的墨發隨風而動,頎長高大的身形慵懶地倚靠在牆壁上,捕捉到顧雲琛的眼神,微微側了側腦袋。
他挑了挑眉。
低下頭,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聯係人,沒有備注。
備注就是一長串的原始號碼。
猶如玉竹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戳了戳鍵盤。
【可以發出去了。】
另一邊,顧雲琛也掏出手機,給一個原始號碼發送一條短信——
【不必等了,發出去。】
對麵很快回了一個“o”,【收到。】
顧雲琛又打字:【務必,親手交到鄭夫人的手上。】
對麵:【有點狠。】
顧雲琛低頭瞥了眼,扯了扯嘴唇沒再說話。
狠麼?
原本沒想那麼快的。
–
出租屋飄著泡麵的食物香味,還是紅燒牛肉味的。
見顧雲琛下線,出租屋裡哧溜哧溜吃泡麵的年輕人關上手機。
把桌子上混亂的照片和資料整理好,塞到一份棕色的牛皮紙袋裡。
然後又準備了一份。
一份是傅昀塵的,一份是顧雲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