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一個沒拿穩,手中托盤應聲落地。
“砰!”
清脆的一聲。
侍應生怔怔地看著宴廳門口的方向。
少女一襲旗袍樣式的深藍色刺繡長裙,裙擺曳地,行走間雪白細膩的小腿若隱若現。
如瀑長發半挽,一半柔順地垂在胸前,一半盤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精致漂亮的五官一覽無餘。
眉眼嬌矜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然而少女茶棕色的貓瞳平靜無波,猶如荒原掠過的刺骨寒雪,冷冽駭人。
薑杳抬起眼皮,猝不及防撞進謝之席冰冷的眼中。
“……”
她頓了頓,默默彆開臉。
鬆開挽著殷煊的手臂,她嘴角笑意不變。
在少女鬆開的那一刻,殷煊悵然若失地皺了皺眉。
察覺到一道動也不動的強勢目光,殷煊抬眸,撞上謝之席冰冷含笑的狹長狐狸眼。
殷煊知道他。
帝都頂級豪門謝家的掌權人之一。
還有一個,謝衍。
如非必要,殷煊一個都不想得罪。
畢竟他和殷靈還要在帝都待上一段時間,如若得罪謝家,他們勢必不會好過到哪去。
殷煊緊皺的眉頭鬆了鬆,他上前打招呼,俊美無儔的五官含著恰到好處的笑意,“謝總,久仰。”
作為殷煊的女伴,薑杳自然也要跟著去。
謝之席看也不看殷煊一眼。
就連他手中敬的酒都無視了過去。
謝之席煩躁地扯了扯衣領,一雙墨色的烏瞳陰鷙地覷著殷煊,薄唇緊抿,似乎在竭力克製噴薄的火氣。
他移開視線,看向傅昀塵。
卻見男人好整以暇地倚靠在吧台前,一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隨意交疊,姿態懶散優雅,從容自若地看著這一幕。
就好像早在預料之中。
謝之席冷嗤。
他倒是半點不心急。
“這杯酒,我可喝不起。”謝之席不著痕跡推開這杯酒,臉上勾著散漫的笑,“對了,這位是?”
他意味不明地衝薑杳輕抬下巴。
殷靈掩住眼底的嫉恨,乖軟地笑了笑,意有所指道,“薑小姐是我哥哥的女伴呢。”
女伴。
不是彆的身份。
在上流社會,沒人不知道女伴的含義。
基本上和床伴差不多。
女伴,男人的附庸品,沒有一絲地位可言。
薑杳似笑非笑抬起眉梢,茶棕色的貓瞳淡淡滑過殷靈,嘲諷譏誚地彎了彎唇瓣。
殷靈麵色一僵。
她咬牙,麵上卻笑得更加乖軟甜美,臉上的粉霜遮蓋不住殷靈慘白的麵色。
看著就不大健康的樣子。
殷煊眉目舒展了些。
他並不否認殷靈。
可見在他心裡,也是這樣認為的。
謝之席意味深長地覷了眼這哥們,彆的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一點——
薑杳最不喜歡被彆人看做是附庸。
從前是這樣,現在更不會變。
看來是玩玩。
謝之席緊蹙的眉頭猝然一鬆。
他鬆了鬆領帶,端起酒杯,慵懶優雅地翹了翹緋紅薄唇,酒液浸過唇肉,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宴會上,少女容貌驚豔吸睛。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不加掩飾地落在薑杳身上。
不同於謝之席和傅昀塵看好戲的戲謔,其中一道目光冰冷漠然,看向殷煊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