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盈滿了淚水,欲掉不掉的樣子格外可憐,“紀師兄對不起……”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沒人逼你犯錯。”紀逸闌麵無表情道,“你不必這樣看著我,也不用和我說對不起。”
“你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人,是薑杳。”
白纖楚一臉不甘。
讓她對薑杳道歉?死都不可能!
這場鬨劇,薑杳懶得再看下去。
圓潤乾淨的貓瞳淡淡掠過實驗室裡的每一張臉,眼底透著居高臨下的冷漠與不在意,“你們對女人是有什麼偏見麼?”
“你們男人贏過我了麼?”
“沒有。”
薑杳微微一笑,“你們連我都不如,又有什麼資格來說女性?誰給你們評判女性這個群體的資格?”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麵麵相覷,被問的啞口無言。
薑杳慢吞吞眨眼,茶棕色的貓瞳微光明滅,“瞧不起我麼?覺得我拖你們後腿了是麼?沒有我的話,你們的實驗——”
她頓了頓,語氣溫柔,“沒有一點成功的可能性。”
很犀利。
但也是事實。
紀逸闌點點頭,“隻要把出錯的數據糾正後再一次遞交上去,我們的實驗就算是成功了。如果不是薑杳師妹的那一部分,實驗注定失敗。”
而且——
薑杳負責的那部分,難度極大,幾乎是已經到了無解的地步。
在薑杳加入實驗組之前,他們對此毫無辦法。
“……”
眾人臉色漲紅。
又是羞臊又是惱怒。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無論走到哪都是被捧著的存在,哪裡被人這麼毫不留情地懟過?
偏偏薑杳說的沒錯!
他們忘了,如果不是薑杳,這個實驗從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那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以為就是薑杳的原因,實驗才會失敗……”
“誰知道出錯的是白纖楚啊……”
“……”
原本幫白纖楚說話的人頓覺如芒刺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紀逸闌張了張口。
但眼前早已沒了少女的身影。
悵然若失地垂了垂眼皮,麵對其他人時又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好了,現在不是責怪誰的時候,整理好實驗數據重新遞交上去就可以了。”
見沒人安慰她,白纖楚跺了跺腳,紅著眼眶跑出去了。
不過這次可沒有人會追上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又重新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想起少女臨走時淡漠平靜的眼神,心裡很不是滋味。
哪還有心思去安慰白纖楚啊。
有人忍不住嘀咕,“既然白纖楚一早就知道,是因為她,實驗才會失敗,她怎麼不說出來?任由我們冤枉薑杳……”
眾人瞬間回過神來。
“是啊,白纖楚為什麼不說?”
“操!老子被她當槍使了吧!?”
“如果不是紀學長,我們估計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呢!”
“說起來……好像是我們有點太過分了……”
紀逸闌垂眸看向窗外,微微一怔。
實驗樓下。
頎長高挑的男人懶散地靠在路燈底下,雙腿修長筆直,即便看的模糊也能辨出男人容貌瑰姿豔逸,俊美無雙。
桃花眼上挑,殷紅唇瓣勾著淡淡的弧度。
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
男人眼底的寵溺卻半點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