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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二人一坐一立,對峙良久。
且說,這二人,白有思雖不好說是冰雪聰明什麼的,但考慮到人家頂級貴族的出身和一貫表現來看,明顯是個有腦子的。
至於張行,在那個世界也是年紀輕輕就混成某乎大v的,紙上談兵和鍵政的本事那自然是一等一的,什麼編男女對立段子、職場pua也是手拿把攥……再加上九年義務教育,所謂大格局沒有,小手段總還是能湊的,也勉強算半個聰明人。
就這麼兩個聰明人,無聲對峙,儼然是交鋒到了僵局。
說白了,甭管什麼破綻不破綻,白有思白巡檢都是張行在洛陽最大的倚仗。
首先是隸屬關係,雙方終究有一層香火情;其次卻是因為同行一場,張行大概能看出白有思是個有明確是非觀的人,而他剛剛做的事情,雖說是快意恩仇,但也沒有拉下鋤強扶弱四個字。
便是秦寶,當日也認為白有思是可以作為倚仗的。
但是,這不代表張行就得向白有思公開承認自己殺了人。
原因再簡單不過,人家是女巡檢,張行不敢確定這位女巡檢是一位講程序正義的還是一位講事實正義的人物。
萬一人家要執法如山呢?
所以,既要求助,但同時也要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個殺人犯,這是一個主動權的問題。
當然了,一首《靜夜思》引起了對方極大的懷疑,那真的就是意外了……也不知道這位巡檢在屋頂上站了多久的。
可即便如此,張行也相信,白有思是能聽懂自己的一係列的言語與暗示,而如果她真的像自己表現的那樣是個講是非、有良心的人,總是願意去辛苦一下的。
而如果不是,算自己瞎了眼。
“張行。”隔了一陣子,白有思幽幽開口,終於算是打破了沉默。
“我在。”張行微微躬身以對。
“聽柴常檢說,你案發前曾嘗試向馮夫人討要使女小玉,她稍作推脫?”白有思若有所思。“你莫非是為這個殺了他們夫婦?”
“馮夫人當時說,翌日一早就讓馮總旗給我答複。”張行應對迅速,毫無破綻。“我便是要為此不忿,也該等馮總旗說不給才對吧……還請白巡檢不要再隨意認定他人是殺人犯了,這不是一位朱綬巡檢該有的體麵。”
“那算了。”白有思笑了一笑。“不過我若是真有心插手此案,你可有什麼言語?”
“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能說的不能說的,都給那位柴常檢與秦二郎說過了。”張行拱手再對。“巡檢此時來問,無外乎是再重複一遍,我覺得此事必然跟青魚幫那件事有關係,而如果細究其中疑點,未必在青魚幫那一方,我們這邊也是有傷亡的。”
白有思點點頭,似乎下一刻她就會運氣一躍而起,消失在夜色中一般。
張行也是這麼準備的。
“說起來,你來東都也已經大半月,腿上的病和腦子裡的病都好了嗎?”孰料,白有思非但沒走,反而忽然提及了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話題。
“腿早就好了,昨日晚上還衝開了第五條正脈,但腦子還是不記得那些事情。”一直應對妥當的張行確實有些措手不及。
“用你的話說,就是宛若嬰兒一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