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意?”
白有思既看完詩,依然不解。“這麼好詩,如何私下給我?”
“回稟巡檢,我以為此詩正是倚天劍該做的詩。”陽光下的船頭上,張行微笑以對,露出一排大白牙。“我看江左那邊山壁上,石料頗為齊整,所以想借巡檢倚天長劍,刻到江岸上,算咱們合作……巡檢不是早想刻一首好詩嗎?!”
雖然沒看到什麼詩,但眾人愈發覺得不對味起來,因為之前那麼多人起哄,讓巡檢飛一飛天門,她都懶得動彈,你倒好,上來便要她替你刻一整首詩,雖說給了署名權,可這麼大冬天的要在大江上飛起往天門山上來刻,哪來的那麼便宜?
然而,白有思戲謔瞥了張行一樣,低頭又默念了一遍那詩,下一刻,卻居然真的騰空而起,宛若一道流光往江東麵的那片‘門扉’而去,及到石壁之上,先是攀住石壁,然後陡然向後一躍,居然真就在半空中拔出劍來,並運起丈餘輝光真氣,金光閃閃掃過石壁,宛若龍蛇亂行,早將石壁上多餘石料掃下大江。
待到她往下方石壁一駐,上麵已然刻下一串字來——正是“天門中斷大江開”。
再一騰起,再一躍,又出來一串字——乃是“碧水東流至此回”。
接著,卻是“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合在一起,居然是極度符合剛剛官船連番轉折行船時所見盛景的一首豪邁好詩。
而白有思真氣綿長不斷,一首詩廿八字寫完,還不算完,複又微微一騰,寫下了落款——“倚天長劍白有思、拚命三郎張行留”。
寫完這一列鬥大的小字,方才淩空落下,準確踩到了數十丈外的船首,並從容收劍。
然而,當此盛景,眾人在船上卻並無半點轟然之態,因為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看的是目瞪口呆,心馳神遙,便是原本懷著‘到此一遊’這般低端念頭的張行也早已經在對方騰空而起時莫名震撼起來,然後居然又想起了李太白兄的一首詩來——所謂“起來向壁不停手,一行數字大如鬥。恍恍如聞鬼神驚,時時隻見龍蛇走。”
沒辦法,誰讓這老哥的詩太好太多了,以至於刻到了他的dna裡了呢?
片刻後,終於滿船轟然,而就在張行想著如何拍出精巧的彩虹屁卻一時想不到時,遠處相向而來的那麵白帆也已經到達跟前。
兩船交彙時,那船並無什麼動靜,但等到船隻各自越過對方後,卻忽然聞得那船上有人笑聲滾滾,震動江麵:
“倚天長劍白有思果然名不虛傳!英才榜第二,便已經如此,卻不知道第一的司馬二龍又是何等人物?!不知倚天劍真氣還有幾分,還有沒有力氣來我船上一敘?”
其人笑聲中真氣震蕩,又能如此從容點評白有思,必然是高手。
而且眾人心知,江東荊襄諸地,也本就不缺高手,隻是自家借著官船順流而下,才避免了許多事來,此時遭遇挑戰,白有思真氣還有幾分也確實不知,卻是紛紛凜然。
更有胡彥、錢唐二人厲聲提醒,要白有思不要中計。
唯獨張行,雖然也是放聲提醒,卻與其他人不同:“巡檢,這廝之前不叫好,交船的時候不叫好,非得等船過去,咱們不好回頭時才叫好示威,明顯是心虛,知道自己遠不如你,卻又忍不住來叫一聲好,顯得自己參與進如此盛事一般!所以,便隻有一分真氣也不必懼他!”
白有思冷冷瞥了張行一樣,卻又騰至船尾,複又一起,便往後方飛來一劍。
隻是一劍,輝光卷起千重浪,便往對方船尾壓去,那人大驚失色,也不敢說話了,隻是趕緊運氣來到船尾做擋。
卻不料,白有思如何是那種因為一言挑釁便殺人的人?所以輝光真氣早早抽到了水中,壓入江底,臨到那船尾時,更是算準餘波,陡然消失,結果反而打起一股浪來,拍了那人滿頭滿臉是水。
與此同時,借著這一劍之威,本就順流而下的官船,卻是浩浩蕩蕩,加速向下遊而去。
如此場景,看的張行在船上大笑不止,笑的簡直要打跌,幸虧秦寶拽住。而白有思轉回船頂,居然也是忍俊不禁,難得大笑。
說來也怪。
蒼山不動,碧水東流,大船平穩如地,卻又進發不止,此日之後,張行居然心境清明,彆無它物,隻覺萬古皆當如此。
然而,隻是翌日過石頭城的時候,這位張白綬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於甲板上衝透了第八條正脈,開始了第九條正脈的衝擊,引來上下嘖嘖稱奇。
又過了兩日,船隻更是抵達了江都城南的揚子津,就此靠攏。
p: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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