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我覺得恐怕真會如此,哪怕他當眾這般說,還是會如此o「
「我回去就找清河的曹太守一起,給薛常雄寫聯名信,請他謹慎一些,等春耕後,老百姓有了一年盼頭,他也整備好兵馬,再來不遲。」錢唐平靜以對。「而他若是聽我言語,我拚了命,也要替他維持此間半郡局麵,為他和中丞,還有朝廷,儘一份力。」
「若是他不答應呢「呂常衡迫切追問。
錢唐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看向自己端著信的手掌上,呂常衡順勢看去,卻看到對方指尖上忽然冒出火星,繼而離火真氣發作,瞬間將那張傳單給焚燒殆儘。
「那我就降了。」錢唐將手中紙灰抖落,端起酒來。「去做我的大頭領去且看看張行還是白常檢,到底誰有沒有那個萬乘之命」
呂常衡如釋重負。
而下一刻,錢唐一飲而儘後,複又有些有些黯然「也算是對得起張公死前的叮囑了。「
外麵風雪愈盛。
且說,臨到年節前,大雪重新掃蕩了河北,而在新一輪的簡單掃雪後,即便是般縣的黜龍軍大營也陷入到了某種放
鬆與釋然中,很多東境軍士已經離開,部分頭領也請假渡河回家去了。
旁邊的般縣城門大開,雖然物資貧瘠,但還是出現了紅頭繩、炸麵團、平安錢等簡易貨物,包括解簽算卦、寫字代
信,也都屢見不鮮……附近城市、塢堡、鄉村裡的人開始恢複活力,接著年節展現出生命的頑強。
當然了,除此之外,當然少不了大營裡那些掛了利市的標誌性運動比賽。
張龍頭也沒閒著,他跟魏玄定、雄伯南、以及代替單通海留下的王叔勇幾人分彆去前線占據的幾處塢堡做了拜訪,既是慰問也是檢查,回到般縣,已經是大年二十七晚上了。
睡了一晚不說,到了天明臘月廿八,這個時候,就顯得很乏味。
後天會有一場大宴,而眼下,他張行偏偏又無事可乾。真的是無事可乾,他又不能像竇小娘那樣掛著一個軍劍,四處參加比賽,拿自己那般修為去跟軍士搶奪那些利市,也沒法像王叔勇、竇立德那些人一樣聚集一幫鄉黨煮肉粥,暢談美好人生的……大部分人都是在乾這個,是連魏玄定都有自己的同鄉來投奔,正在自己營房裡賣酸呢
真要說,大概隻有賈越跟自己一樣孤孤單單,恰好也是同鄉,自己正該找他來喝點粥。
但實際上,張行並不知道該跟賈越說什麼……說北地風俗談黑帝爺的信仰還是問他對自己是不是有些誤會
開不了口的。
於是,張行開始無聊到離開軍營,使用真氣練習騰躍……凝丹半年後,他多少掌握了一些真氣釋放的技巧。
在他看來,所謂凝丹期標誌性的那兩個真氣技能,一個
所謂護體真氣,一個是真氣騰躍,說白了也就是那回事,無外乎是把丹田那團屬於自己的天地元氣看做一個發動機或者燃料儲藏器,通過正脈和奇經釋放出來。
然後根據釋放的脈絡、方向、多少,來形成一些看起來比較玄乎的玩意。
均勻的、和緩的、全麵的釋放,就是護體真氣,這個最簡單,時間久了,很容易形成肌肉和脈絡記憶,變成一種穿衣服似的隨意感覺。
以腳下幾個脈絡為主要真氣釋放途徑,正脈為主、奇經為輔,加以控製和聯係,就能輕鬆騰躍起來。
但比較危險,因為落地時需要技巧和經驗,也需要大量練習。
包括騎在馬上,適當釋放些真氣抵抗重力,其實也是類似的一種低階技巧變種,而相對應的,白有思當時展現出的「淩波微步」,則明顯是一種高技巧變種。
理論上來說,張行修行了《易筋經》,而且真氣儲藏量似乎不是常理凝丹可比擬的,所以在某些方麵應該還是有優勢的,可實際上,他就是在這方麵有些笨,半年了,才勉強掌握騰躍技巧,卻也不敢輕易應用在實戰中,更遑論「淩波微步「了。
但話說回來,他的真氣就是量大管飽,這也是其他人跟本學不了的。
張行親眼看見過,程知理、王叔勇這些新近凝丹之人根本無法維持一個時辰以上的高強度騰躍與戰鬥,而成丹高手
諸葛仰更是一個下午被擒。
但他目前為止還沒有試探出自己這種真氣釋放的極限。般縣大營南麵,便是豆子崗,這片混合著鹽堿沼澤的丘陵地帶,此時早已經白茫茫一片,隻有幾處伐木點在高空稍顯明朗。
時間連中午都沒到,張行沒有遲疑,從其中一處比較明顯的封凍沼澤區繼續點著真氣騰躍了過去,大約中午時分,他就來到了大河畔。
然後便怔了一下。
因為平素宛如什麼分水嶺一般的大河,此時封凍如鏡,甚至有行人車輛明顯往來其上如履平地……哪裡還需要什麼淩波微步
張行心中微動,神色恍惚,然後腳下寒冰真氣再度釋放出來,陡然躍起,卻居然是負著雙手點著真氣往東南麵的河對岸而去。
此時,四下皆白,頭頂湛藍,略無雜色。
張三郎過河之後,腳下非但不斷,反而頻頻加速,竟然是順著一條略顯熟悉的道路,往登州而去。
行至傍晚,便已經過了鄒平,來到濟水,甚至隔著同樣結冰的濟水遙遙看到了河對岸的高苑縣城。
此時,張行稍微猶豫了起來……很顯然,這個路程,明日早上是不大可能抵達登州的,很可能要後日才行,但那樣,年節大宴就要錯過了,而這個時候回去,則是半點不耽誤事的。
但他沒有猶豫多久,便再度騰躍起來,繼續往濟水對岸而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遠處一道金光飛過,從下遊稍遠的地方輕鬆拂過濟水……張行怔了征,詫異停在濟水南岸的河堤上
而旋即,那道金光也折返回來,須臾片刻,便落在了張行身前。
「三郎怎麼在這裡「白有思難得笑靨如花開。「我想你了。」張行回答乾脆,同樣驚喜。「隻想我一人嗎」白三娘難得小女兒態。
「不是,我在營中的時候,其實也想秦二、李四、月娘他們。」張行坦蕩以對。「若他們在,我或許還能捱過去,但他們非但不在,便是想去找都找不到……故此,今時今日,四海之內,天地之間,除你之外,我竟然不知道誰還可以想念誰還可以依盼望便往河畔走來。來到河畔,對你的思念之情不可抑製,便直接過河來了。」
白三娘點點頭,走上前去,雙手扶住了對方臉頰,雙目含星,呼氣撲麵「我也是。「
詩曰∶
昆侖本吾宅,中州非我家。將歸謁東父,一舉超流沙。鼓翼舞時風,長嘯激清歌。
金石固易弊,日月同光華。齊年與天地,萬乘安足多。
p∶過一陣大家就知道,我真沒偷懶,昨晚上沒撐住而已。
獻祭一本新書《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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