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猜測是南邊的藥王……”王五郎終於再插了句嘴。“真火教跟楊家關係太近了。”
“藥王恐怕是這十來位大宗師裡唯一一個能證位登天的。”張行突兀下了斷論。“張夫子、衝和道長、英國公與當廬主人,乃至於魚、吐萬兩個當時閒置的軍中宗師都有可能。”
“所以,這位曹皇叔一旦離開了黑塔便有可能立即被數位大宗師、宗師聯手除掉嗎?”馬圍也有些感慨。
“反過來說,這就是大宗師的一己之力了。”張行喟然道。“本該天崩地裂的,卻因為一人之力借助一塔,強行擎天一兩載……”
馬圍忽然不再吭聲,謝鳴鶴也若有所思,王五郎想插嘴卻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路,勉強壓下。
而張行自顧自將溫好的酒水捧起來,親自與座中其餘幾人,包括坐下的王雄誕一起斟了一杯。
馬圍迫不及待,接過來一飲而儘,似乎四肢百骸都舒服了。
喝完之後,不待其他人四人飲罷,卻乾脆來問:“張龍頭衣破方更,飲食隨意,萬般心思都在造反上,必然是有大野心的,可是有意證位登天嗎?”
“自然。”其他人幾乎嗆到,唯獨張行坦然喝完一杯酒,然後放下酒杯脫口而對。
“但恕我直言,天道至公,證位成神成龍之事十之**要落空的……”
“哪隻是十之**……白帝爺以下,便是不算祖帝那一波,近千載以來,又何止幾百個大宗師裡,可有十個成的?”謝鳴鶴嗤之以鼻。
“證位成龍成聖這個事情太玄乎,現在根本沒人說得清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樣的機製,位跟修為又到底是什麼關係?尤其是咱們這群人憑著這種修為在這裡酒後發癲,更是盲人觀星。”張行坦誠以對。“但非要說點什麼也不是不行……我張三此生不證龍,不證神,若要我登天,必以四禦至尊之類來上,做這個第五至尊!”
葡萄架下安靜了片刻。
半晌,還是謝鳴鶴撚須大笑起來:“張三郎好誌氣!”
“不是誌氣。”張行平平靜靜來言。“而是因為天下無失德的至尊……龍行於世,多有為害之舉,便是沒有害,也多侵略地氣,驚擾世人,視蒼生為無物。至於神仙什麼的,也有修為高而失德的,還有依附於四禦宛如傀儡的。唯獨至尊,清清楚楚,是以功德成位,可稱之為不負蒼生,不負鬼神……此生既曉至尊,如何還能再生他念?這便是我的私利了。”
“道理是對的,但更難了。”馬周喟然以對。“太難了。”
“心意如此,且行且望之。”張行以手指向自己。“馬酒生既問,我便來答,彆無他意。”
說著,又與對方斟了杯溫酒,這個話題也到此打住。
馬圍既飲了又一杯酒,也才恍然若醒,繼續回到了之前的話題:“那就不說這些長遠的了,隻說眼下,我覺得龍頭無論是想要拿下首席之位,還是要安頓地方,又或者是消除如今動蕩影響,還應該收攏軍心……因為所謂黜龍幫的基本幫眾,其實就是軍隊,尤其是眼下凝丹、成丹高手如雲,根本沒有人能學曹皇叔那種靠著誰的修為橫壓一切時,軍隊便是決定一切的根本。”
張行點點頭,繼續斟酒不停,同時看向了謝鳴鶴。
謝鳴鶴終於來笑:“不錯,你茌平馬酒生是個聰明人,但我們這些將陵文書也不是白捱的,來之前便已經議定了一個全套的方略,乃是此番奪取私兵後,便對軍中上下所有軍士予以補貼。”
“補貼?”
“不錯,不是嘉獎,也不是加賞,而是補貼,之前一直根據軍功授田,但田產變現極慢,很多人一直心存憂慮,現在允許軍士自行選擇,按照軍功比例提前支取實物錢帛來做軍功報酬,本質上還是自己軍功變出來的。”謝鳴鶴正色道。“畢竟規矩不能壞,軍士以軍功為立身根本,若是一遇到事情就靠濫賞進行收買,遲早要弄出禍事的。”
張行不由失笑……謝鳴鶴這個樣子,倒有些這些方案是他想的意思了,卻不知道崔肅臣跟陳斌製定方略時,是誰在旁邊覺得此舉不夠痛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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