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會麵結束後,阮糯踩著小高跟,氣勢洶洶的衝著胤禟跑去。
大白見此臉色瞬間煞白,亦趨亦步的跟著阮糯,腳步慌亂,手心冒汗。
他有把握打敗所有人,但對著這個男人,他是害怕的。
說一千道一萬,他都在她生命中缺席了五年,更糟糕的是,那幾年裡陪著她的,都是眼前這個人,他伴隨著她從花骨朵到盛放。
他們是青梅竹馬。
......
當初他參加了葛爾丹的戰役,每一場結束都像是死過一次,那會兒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想,他的老大會不會忘記他?
也會想,當他掙到了軍功升官了,他就可以把她帶出來,繼續做他的老大。
他不會讓她被人使喚,更不會讓她被人強迫。
可後來戰爭好不容易接近了尾聲,卻不想他被人推出去替誰擋了一箭,那箭射在胸口,而直到閉上眼睛那一刻,他都沒能看到對方是誰。
當時他想,她會不會永遠都不知道她的小跟班沒了?
當時他還想,他想要永遠跟在她身後的資格,徹底沒了。
......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還能再次醒來。
有個被稱作醫生的人告訴他,他的心臟在右邊,所以隻是失血過多而已。
在那之後,他見到了一個人—''阮暮''。
他說他認識他,然後讓他跟著他。
然後,又一次,他上了戰場,不過是內戰場,是政戰,也是血戰。
最終他們勝利了,直接清洗了這個國家,後來更是將其徹底改名換姓,變成他們自己的地盤。
取糯字以冠家國,稱之''糯比王國''。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其實他偷偷跑回去見過她一次,剛巧碰上她又在鑽他家的狗洞,當時他笑得像個傻子。
......
"我的工錢呢?"。
嬌糯的聲音喚回他飄飛的思緒。
大白輕輕揪著她的衣角,並在不經意間將視角露出給對麵看到。
胤禟確實看到了,也確實慌了,但是他現在不敢問,這個人是他後來知道的,是她的竹馬。
他寧願做個睜眼瞎,笑眯眯的問道:"糯糯,你......"。
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問不出,因為他此刻才清晰的認識到,當地位對等,他們之間,並沒有他所想的那般理所當然。
若不是他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搶走,他們或許根本不會有交際。
那幾年,是他從她身邊這個人那裡,偷來的。
阮糯見他臉色實在難看,以為他又想賴賬,嚇得她趕緊取出塵封已久的東西:
"怎麼?你是不想還錢嗎?我告訴你,我可是有證據的"。
說著就從兜裡掏出一張張紙條,上邊密密麻麻寫著他的''債款'',一時間想笑卻又想哭。
這樣美好的她,他好像真的......再沒資格擁有了。
阮糯見他臉色似乎更難看了,直接量出底牌:"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還錢,就彆想走出這裡"。
說得很有氣勢,當然,如果忽略掉她嬌嬌軟軟的音調,以及她微微打顫的小腿。
胤禟突然就笑了,雖然可能笑得很難看。
驕陽似火映霞光,她成長成他想象中一樣絢麗的模樣,卻再也不是他能隨手摘下的玫瑰。
最終,胤禟將錢都兌成了這邊的數量,如數''還給''了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