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打開,方少陵頗為紳士的伸出手想要牽她,流雲卻將視線轉移,不由自主的看向大門內迎麵走來的男人,在他身後跟著兩列人馬,個個膘肥體壯肩扛長槍,遠遠就能聞著一股鐵血的味道。
雄壯的獵鷹。
這是流雲對方逸之的第一印象,身形挺拔,五官硬朗,雖有歲月沉澱的痕跡,可卻並不顯老態,反而氣勢逼人,格外有魅力。
尤其那雙眼睛,正在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幽暗深邃,像一汪黑潭,深不見底,讓她不由自主的有些想要逃避。
這人實在不簡單,身上的血腥味兒隔著十裡八外都能隱隱飄來,讓人膽寒。
流雲不自覺撇開眼,忽略掉方少陵僵硬的手,下車站在一旁,隨後就不言不語抱著手垂著頭,乖巧得很。
方少陵也沒想到他爹會在家,這位已經好幾年沒回過這裡一次了,大多都在營地那邊駐紮著,且在那附近也是建有屋宅的,並不比這裡差。
察覺到他爹看向流雲的眼神,不知怎的,方少陵條件反射的就擋在的她前麵:
“爹,您怎麼回來了?”,還瞞得這樣緊。
側身動作不是很大,卻還是被方逸之抓到,冷不丁的嗤笑一聲,隨即帶著人走了。
方少陵拉過流雲的手:“走吧,我帶你進去”。
流雲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雙滿含深意的雙眼,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木訥的跟著他的腳步。
隻是上台階的時候,後方傳來車輛發動的聲音,她不自覺回頭看去,正巧再次跟那人對上。
方少陵察覺到她停下,轉身看去,見她呆愣愣的模樣有些新鮮,駐足看了好一會兒,等著她反應過來。
直到流雲臉色微微發白,他這才驚覺不好,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半環著人問:
“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流雲沒說話,顫了下睫毛,隨後搖搖頭。
方逸之想殺她!
為什麼?
剛才車上那眼,對方眼底有殺意,雖然一閃而過,可是還是讓她揪到了。
~
車正在開往張司令家的路上。
方逸之落在後座上,雙眼微微眯起,語氣聽不出喜怒:
“那姑娘就是沈流雲?”。
副駕座上的楊副官轉過身回稟:“據照片對比,確實是她,快二十二了”。
“瞧著不錯”,就是有些勾人。
比之當年那個女人,還要勾人。
這話不好回,跟了他幾十年,年輕時候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楊副官自然知道後邊這位男人的本性。
又想到方少陵,便不多嘴。
方逸之隨意的掃了他一眼,也不再開口,閉上雙眼閉目養神。
……
另一邊,挖空心思想破腦袋的流雲始終沒能找出自己得罪過方逸之的事,說來兩家也算是舊識,她爹還背著個跟人兄弟情深的摯友之名。
即便是兩家因婚約的事鬨得不愉快,也應該不至於想宰了她啊,最多也就是不喜,況且論起來她還真沒錯。
“這人大病,生的兒子有小病,都不是好東西”。
方少陵忙正事去了,應該是他爹臨時回來的事打亂了他的計劃,反正把她送到這裡後就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