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主是半月後醒來的,據一個雲遊方士說是她精神受到了創傷害怕醒來,所以身體本能的進行著自我保護。
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她看到的是華麗的床幔,而偏過頭後瞧見的,是臉上布滿疲憊的恭王。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昏睡前的事,好一會兒過去後,再次看向出這頭杵著額角閉目沉睡的男人就不是很友好了。
她隻是不喜動腦,卻不是傻子。
那定陶老太婆為什麼突然發飆把她丟進暴室,十有**跟這個不知道哪個旮瘩冒出來的王爺有關。
自己這是受到牽連,生生在無形中成了被殃及的小蝦米。
本就睡得不大安穩的劉康被她這樣明目張膽的直視弄得越發不適,眼皮一抬,入目的就是一雙略帶疑惑的眼睛。
時隔許久的再次四目相對,她依舊能輕易讓他心跳不受控製,可明顯他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平靜無波。
以及那隱藏得極深的哀怨小眼神,隻怕是還有些遷怒自己了。
劉康抿著唇,向來不善言辭的他此刻更是啞口無言不知從何解釋,所有話在腦子裡滾了一圈仍然覺得不恰當且底氣不足。
最後盯著她許久這才話到嘴邊崩了出來:
“我……母親是因為我才對你這般是,說來是我私心作祟,連累了你”。
後麵的道歉在對方越來越清透的眼神下變得更加細碎起來,莫名心虛得聲音都小了好幾個度:
“對不住姑娘,我會……補償你的,可好?”。
說完頭便不由自主的垂了些許,隻是仍然看著她。
不同於劉康的躊躇,宜主腦子裡都是他對自己稱呼,張口就是:
“我叫宜主,趙宜主,您是王爺?”。
劉康被她莫名的轉折弄得有些懵,隨即有些微愣的接腔:
“我……知道,隻是第一次見姑娘的時候,姑娘身姿輕盈更賽空中飛燕”。
“故而想著姑娘若是喚做飛燕,會更貼切些”。
飛燕?
挺好聽的,比宜主好聽,宜主也是她自己給自己取的,小時候她一直沒有名字,還是偶然聽誰說了一句,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名字。
所以她也給自己取了一個,具體怎麼叫的這個名兒她不記得了,好像是在撿垃圾的時候撿到的一本跟當時的她一樣破破爛爛的書裡邊挑的。
“改便改吧”,王爺賜名,有什麼不可以呢?
反正一個代號而已。
她這般對自己不甚上心的模樣讓劉康心尖一顫,隨即而來的便是疼惜,正準備說點什麼安慰安慰。
不想也是此時,邊上冒出來個煞風景的劉醫師:
“啟稟王爺,這位姑娘昏睡許久,唯恐內裡受損,怕是之後的一兩月裡隻能進些流食,且姑娘有些虛不受補,許多補品也是不適合用的”。
聽到流食,飛燕不太大的腦瓜子一下遭到了某些不堪回憶的襲擊,當年跟妹妹流浪街頭那會兒,好心人其實並沒有多少,很多時候她們吃的都是樹根熬湯。
那也算流食吧,她不管他們說的裡邊會加什麼雜七雜八的食材,可這倆字對她來說陰影簡直不要太大。
聽到後立馬僵在床上,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