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裡,我同他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處著,這期間,我結識了許多人,她們都是很優秀的女子,其中也包括那位讓我恨得牙癢癢的二姐姐的所謂蜜友,柳絮。
我倆時常拌嘴,可最後又總能一笑而過。
她從武,我從文,我們各職一方卻又同處一院。
後來,她去了女皇身邊,成為皇城司一署,禁軍統領,她說“我要保護女皇”。
而我,成了學院副首席,帶領更多女子,走向屬於她們的另一片天地。
我的上頭,壓著一位空降官,她喚瓊枝,是女皇的人,我置喙不了,也不會去懷疑女皇的判斷力。
與她一同出現的一批人中,有一位與我息息相關,或者說與薑家息息相關。
薑梨,真正的薑梨。
兵變那夜,薑府被圍得水泄不通,燭火通明下,寬大的正廳裡,我見到了滿身血氣的她,像是從外頭趕來,一襲紫色盔甲,不得不說,有種說不出的英氣。
說實話,我不討厭她,起碼比起那個一來薑家就想踩我上位,害了母親一走了之,出門在外更是時刻扛著薑家旗幟招搖撞騙,半分顧彆人死活的冒牌貨順眼得多,人家這位喊打喊殺那才是真的合情合理合乎身份。
父親和母親似乎看出了什麼,前者紅了眼眶,後者顫抖著拉住她,想要將她藏起來。
她不懂,但很快就明白了,這位真二姐說“父親,你可知,我在貞女堂中十年,從日出等到日落,多少個輪回季,期盼你能來接我,或者,看一眼我”。
她坐在首位上,滿腔憤恨“可是沒有~哪怕一個問候,你都沒有······你是怎麼做到的呢?我想不通,一個父親怎能對自己的孩子,做到這般”。
父親不說話,因為他無話可說,或許,連他自己都想不通吧,又或者有什麼苦衷?
反正到了最後一刻,薑梨都沒能等來他的解釋。
最高潮的時候,她甚至想要動刀子殺了他,可她還是沒能下得去手。
臨行前,她停再母親麵前,淡漠的掃了我一眼眼,道“季淑然,你已得報,我便不再糾纏,隻望你日後,食不安夜不寐,時時為你親手殺死的孩子,懺悔”。
我冷下了身,母親會不會懺悔我不知道,可確實有那麼一個瞬間,我心底閃過一個認知······母親很可怕。
但我沒資格說什麼,她對彆人狠心毒辣,但對我,確實是愛護有加,我緊緊抱著她冰涼的身體,試圖安撫著。
薑梨走了,來去如風,也是很久之後我才想明白,她並非想要大開殺戒報複所有,她隻是委屈,很委屈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而已。
但她又是真的很善良,且非常心軟的姑娘。
隻是儘管她並未動父親,他還是得到了自懲,像是垮下精神氣,行屍走肉半年後,癱在了床上,再不複當初驕傲的權臣。
爾後,女皇登基,薑家就這樣毫無懸念的衰敗了下來,新的一輩裡,是我同薑景睿撐著門麵。
哦對了,我那個小跟班,薑玉娥的,竟是自願嫁去了周家,當時我就炸了,大馬金刀殺去她的院子。
“說!你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其實我想問的是她為什麼要這般作踐自己,那周彥邦已經廢了,除了眼珠子哪哪都動不了,她到底圖什麼。
薑玉娥的回答是讓我意外的“我心悅他,在他愛著你的時候,就愛上了他,可曾經的他哪裡是我能得到的呢?現在不一樣了,終其一生,他都隻會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
我離開了這裡,直到她出嫁,也沒再見過她。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