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完家裡的,老頭子開始摩拳擦掌找大上海負責人了,畢竟還有一個閨女掛人家那兒唱歌呢。
這個依萍,給她錢是照收不誤,和好是不可能的,這跟耍流氓有什麼區彆?
北城茶樓,三樓雅間。
這是一場舊時代軍閥,和新時代財閥的會麵。
穿過一層戲樓散廳,上到二樓隔間堂,陸振華被帶到頂樓定製間,排麵跟他當年在東北看戲那會兒可以說差不多了。
方木親自接人,領人,開門送人,“老爺子,裡邊請”。
服務非常到位,還贈送招牌微笑以及輕聲關門。
窗戶邊倚坐的人起身問好,“陸伯父,請坐”。
伯父?
陸振華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人,西裝革履手戴金表,嚴謹肅穆紳士有禮,除了長得……妖裡妖氣了點。
瞧著到也不像夢丫頭說的這麼可怖啊,不過又想到他跟老戰友打聽的,這位可是真的殺人頭點地,回回得見血。
大上海三分之二的產業都是他的,這還是明麵上,據說其家族神秘背景複雜,一般人不一般的人招惹了都不得好。
如此,陸振華又挺直背脊,覺得還是相信女兒,這人就不是好貨,得防備,得重重防備,不能因其人模狗樣就放鬆警惕。
“秦先生,你大可不必這麼客氣,我叫陸振華,聽孩子們說你也是調查過我的了”。
“那我就可就直說了”。
秦墨很聽話,啊不,是很配合,微垂著頭,點了點。
“您請說”。
陸振華疑惑了一丟丟,很快又調整回來,垮著臉道,“首先,我對你的成功,你的事業,都非常佩服,我今天過來,也並非找麻煩”。
“隻是一個父親,尋找他出走的女兒,這是一個家務事,非常抱歉讓你也卷入其中”。
“依萍欠大上海多少錢,我都會悉數奉還,也請你高抬貴手,讓依萍回家”。
“當然,我也知道,我陸某人今時不同往日,可若我真要拚到底,兩敗俱傷談不上,但總歸對你來說也將會是個麻煩”。
“我就在這裡明說了,我的女兒,一定不能在那樣的地方唱歌!”。
先禮後兵,說得是鏗鏘有力,老頭子到底打了幾十年的仗,沒有一兵一卒也依然雄赳赳氣昂昂,氣勢擺得杠杠的。
秦墨全程保持安靜,時不時還給陸振華添添茶,表示您潤潤喉,繼續。
聽是聽了,聽進去沒有,不知道,有沒有決定要聽,也不知道。
給陸振華整懵逼了,莫名有點心慌慌,正準備再次張口。
哢嚓一聲響,隔屏被拉來,在那兒站著的人,是依萍。
隻見她走進幾步,抬頭挺胸麵無表情,高傲道
“我是大上海的歌星,我會對我的工作負責,我早就已經不是你出走的女兒,我是你不要了的女兒,也是你長大了的女兒”。
“爸爸……你已經管不了我了,我要這份工作,我要就在大上海舞廳,我要我以後的人生,都能夠全權自主”,
“我不要跟你回去,當初我出來了,就永遠沒打算再回去!”。
這話當時就把陸老頭乾紅了眼,但也不好發脾氣,不能發脾氣。
秦墨始終不發一言,依萍轉向他這邊
“秦五爺,這是我第一次同您說上話,我也知道我給您帶來了很多麻煩,但是我始終尊重合同,也是真的尊重您,至於有人來找我的麻煩,這也是我控製不了的事情,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