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轉身走入了承天大殿。
溫煮雨帶著群臣也走入了承天大殿。
那些百姓們這才站了起來,儘皆望向了那大殿並沒有關上的門。
大殿裡。
小武坐在了那張寬大的龍椅上。
頗不習慣,覺得太硬,不如那草甸子坐起舒服。
他那雙乾淨的眼從溫煮雨等人的臉上徐徐掃過,他忽的站了起來,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紙,走到了一張案幾前。
案幾上有備好的筆墨紙硯。
他提筆,在紙上寫道:
“我不拜天,但我有一封祭文要給我的兄長李辰安!”
常公公站在他的身旁將紙上的話向大臣們讀了出來。
溫煮雨並沒有覺得這有何不妥,反倒是蘇亦安覺得這太過兒戲。
李文厚站在最後麵,他看向小武的視線有些複雜。
他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這巨大的權力沒有迷失那少年皇帝的眼睛。
或許過些日子,比如三五年之後,他應該再也不會記得李辰安了。
台上。
小武將懷中的那張紙遞給了常公公。
常公公接過,清了清嗓子,高聲念道:
“辰安吾兄!”
“今日七月半,鬼門開,我想你應該是會回來看我一眼。
我穿上了這並不喜歡的龍袍,隻是為了如你所願。
這龍袍本應該穿在你身上的,你卻給了我,我穿起來有些大,也有些厚,便覺得有些熱。”
“曾一路而行,心本安然快樂。”
“卻不想世事無常,就此陰陽兩隔。”
“你曾經說命運這個東西就是個王八蛋,當時我不理解,現在我明白了。命運這個東西,真就是個王八蛋!”
“我就是個郎中啊!”
“你曾經說你這輩子就想當個逍遙富家翁逍遙小地主。”
“我沒有告訴你,我這輩子其實也就是隻想當個逍遙小郎中罷了。”
“命運讓你成為了寧國的攝政王,卻將你埋在了西山上。”
“命運讓我成為寧國的皇帝我想,我會是曆史上醫術最好的那個皇帝!”
“但我卻再也救不回來你。”
“便覺得活著無趣。”
“卻偏偏要活著,隻為用我的眼,替你看看這寧國未來的美麗。”
“如你曾經說的那樣。”
“對了,皇城司的花,已開了。”
“我幫你去看過,很好看。”
“就這樣吧。”
“來生,再做兄弟。”
“也或者,為夫妻!”
“弟,小武,祭!”
常公公將這祭文讀完,小武取出了火折子。
就這麼當著所有大臣的麵給點燃。
他看著這張紙化為灰燼。
他的心裡默默的念了一句:
“你們或已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可還會記得人間事?”
他揮了揮手。
灰燼亂飛。
他轉身,離開了承天大殿。
他回到了他那寬大的、富麗堂皇的養心殿。
他脫去了那身龍袍,換上了一身素色的麻衣。
他坐在了一張矮幾前,取了一壺酒,酒是畫屏春。
他忽的看向了對麵的廂房。
廂房裡走出了一個人來。
他是燕基道!
他的懷裡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
“皇上,”
“可能救他一命!”
小武起身,眼睛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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