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府衙。
後院,花園。
煙翠亭。
磅礴暴雨激蕩起雨霧如煙。
濺射起的水滴濕透了煙翠亭的青石地麵,也濕透了田秀榮的長袍!
可他似乎渾然不知。
他眺望著那煙雨中的那抹依稀的翠綠,那是一片青竹林。
原本青翠欲滴的顏色,在這煙雨中變成了黛色。
有些黑,不亮眼,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二十來年裡,你也私下收了不少銀子,”
“呆會,等我那弟弟回來,我會讓他帶著府兵,送你,和你的家人,以及本府的家人出城!”
“是!”
他的心裡很清楚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隻是讓府兵護送這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一點?
“在北漠道是呆不下去的!”
“坐,煮茶!”
文師爺一聽,嚇得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尚沒來得及說一個字,田秀榮便擺了擺手:
田秀榮又道:“你跟了老爺我有二十來年了吧?”
田秀榮接過茶盞,呷了一口,“你且先去準備吧,等秀貴回來”
文師爺斟茶,“小人遵命!”
於是收回了視線,看向了亭簷上那密不斷線的雨簾。
這便說明攝政王已經知道了幽州官鹽私賣的事,並已經提前動手開始查這件事了。
文師爺就站在他的身後,渾身也被這煙雨濕透。
就在文師爺如此想著的時候,田秀榮抬手,摸了摸他的那兩撇八字胡須,望著這雨簾悠悠一歎:
“好大的一場雨啊!”
文師爺豁然抬頭。
“找誰?”
田秀榮站了起來,“這麼說,那白嘯天活下來了?”
那位攝政王如此年輕,他竟然狡猾如斯!
好心機!
好手段!
出手,便讓老爺逼入了必死之絕境!
“他活不了!”
二人坐在了濕漉漉的凳子上。
“是從今往後,怕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文師爺連忙又躬身一禮:“老爺大量,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那麼自己也得趕緊尋個退路了。
“這些年老爺我與他偶有書信往來,他早已在四風城站住了腳跟,在那裡成了家立了業做的依舊是絲綢的生意,據說前些年就成了越國小有名氣的皇商。”
田秀榮咧嘴一笑:“不是再也不敢了!”
“煮茶!”
“哥哥您收到線報之後,我便帶著一千府兵趕去了幽州書院,冷琳琳確在裡麵,隻是”
“下雨出個門都麻煩,就連去玉屏樓聽聽曲兒的心思都沒有。”
“老爺我考中了舉人,投了姬丞相,那時窮啊,給的銀子比較少,便被吏部給派到了這裡當了個縣令。”
“另外,到了四風城之後,你去找一個人,他能幫你許多。”
他渾身如水中撈起來的一樣走入了煙翠亭中,麵色極為緊張:
“哥哥,出事了!”
幽州分舵卻跑了個最重要的舵主冷琳琳。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
田秀貴拱手一禮:“本該如此,冷琳琳已被斬殺,白嘯天本已窮途末路,可我們卻沒有料到”
田秀榮眉間緊蹙,扭頭看了過去。
“老爺我就留在這裡與他周旋,能多拖延一日你們便能多一分逃出去的機會。”
“在寧國,也是呆不下去的!”
田秀榮躬身:“請老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