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伯那張老臉忽的就笑了起來。
“他是誰的兒子這重要麼?”
燕基道想了想,“好像也不重要,就是好奇。”
“既然不重要天將晚,走吧。”
仲伯又轉身而行,說道:
“至於好奇,在曆史的長河之中,有許多難解之謎。”
“比如盛極一時的大離,它究竟為何在突然間走向分崩離析?”
“在後人翻閱那些曆史的時候,對當時的那些謎會有各種不同的猜測。”
“但無論是怎樣的猜測都並不影響曆史的進程。”
“寧國的繼任者是怎樣的身份這同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李辰安能建立起一個偉大的寧國麼?”
燕基道沉吟片刻,“看起來他確實有這個本事。”
“所以他就是你選的寧國的繼任者?昭化三年的那些謎團是你故意為之?”
仲伯沒有回答,燕基道又道:
“這麼一理似乎就順了,昭化皇帝生無可戀,唯有去長樂城避世,這便給了姬泰掌權的機會。”
“姬泰禍亂了寧國近二十年的時間,讓寧國的一大批忠臣遠離了廟堂,也讓寧國民不聊生他成了寧國最大的罪人。”
“這一切都是你在為李辰安鋪路?”
“如此一來,李辰安登基為帝,就不會有任何人去質疑他的身份,因為他的身份已經不再重要。”
“滿朝文官幾乎都是春甫先生的門生故舊,而溫煮雨更是你的師弟!”
“滿朝武將鐘離若水是李辰安的妻子,鐘離破的身份在關鍵時候被揭破,他隻能遠走樓蘭,整個定國侯府實際就落在了樊桃花的手裡。”
“可你偏偏又指引樊桃花去了樓蘭國定國侯府已名存實亡,神武軍實際上就掌握在了李辰安的手裡。”
“至於赤焰軍我父親識時務,也或者我父親與你同道,不然三年前的那場京都之變,赤焰軍本可掌控大局的,偏偏卻如驚雷一般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了。”
“我在想,你既然遠在千裡之外的荒國,那麼寧國的那一盤棋”
燕基道的話被仲伯打斷。
仲伯擺了擺手:“哪有那麼多的棋。”
“一切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個屁!”
“所以老夫不玩這東西了,也沒那興趣去玩了,就讓過去的一切都埋在曆史的塵埃中吧,接下來,就看李辰安能不能用絕對的力量去消滅樓蘭國的那些陰魂不散的餘孽!”
燕基道沒有再去說,也沒有再去問。
知道了李辰安究竟是誰的兒子又能怎樣?
知道了昭化三年冬的那些事又能怎樣?
過去的,便如這夕陽一般落下了山頭。明日再升起的時候又是一個嶄新的太陽,又是一個嶄新的明天。
“我們現在去哪裡?”
“你若是非得要和老夫去樓蘭,那我們就去找王正金鐘。”
“你怎麼知道他在何處?”
仲伯抬起了頭來,
夕陽的餘暉之下,三隻鷹從遠處飛了過來。
“你瞧,這帶路的不是來了麼?”
“你養的?”
“不是,老夫在這荒原上好不容易抓住了一隻,卻被花老頭給弄走了,他送給了他的女兒蕭包子。”
“這鳥厲害啊,上次它把宇文峰養的那隻給拐跑了,這一次它又從哪裡拐來了一隻?”
“嗯,得帶一隻去樓蘭。”
“得讓辰安知道樓蘭國真實的實力!”
“知己知彼”
說著這話,仲伯扭頭向南而望。
那裡是寧國。
他的那雙老眼裡有了一抹脈脈溫情,也有隱隱的擔憂。
“他當勵精圖治才行啊!”
寧國。
長樂城。
長樂宮。
長樂宮內宮的宮門已經開啟。
厚重的內宮城牆內,便是一處巨大的廣場。